淩雲鎧心中雖然怒火升騰,但他畢竟被穀雨抽打過一次,因此不敢有半分強橫之意。
但是心中實在是窩火。
且不說之前兩人的舊賬,單說眼下沉煉捷足先登,仗著百戶的地位搶他的功勞,還對他一番嗬斥。
好不容易那個錦衣衛小旗喝酒犯渾,被他抓住了小辮子,以為可以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穀雨這廝憑空出現,居然搬出太祖的話語來給殷澄脫罪。
這穀雨還沒完,問他為何不回話。
他淩雲鎧這個局麵下,敢回話嗎啊?
貿然回話,還不是像上次被打一頓,連自家人都不給她報仇。
錦衣衛上司要是聽到太祖訓示,也不敢公然支持他啊。
隻能再次忍下一口氣了!
想到這裏,淩雲鎧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壓住內心滿滿的憋屈,拱手施禮道:“穀大人教訓的是,是小的孟浪了,湖塗了,若非大人提醒,小的險些鑄成大錯。”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穀雨點點頭。
淩雲鎧隻覺得胸口都要被氣炸了,卻無言以對,隻好對手下下令道:“咱們走!”
穀雨麵帶微笑,看著淩雲鎧走到門口,這才施施然的說道:“且慢!”
淩雲凱聞聲止步,身軀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顫,呆了片刻,這才慢慢轉過身來,強製鎮定,看著穀雨問道:“敢問大人還有什麼事?”
穀雨道:“殷澄酒後談天說地,你違背太祖訓示,誣告他造反謀逆,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你無常薄上的內容,是不是該完善一下了。”
此言一出,淩雲鎧鬆了一口氣。
沉煉和殷澄更是徹底放下心神。
有始有終,也是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殷澄那些瘋話被淩雲鎧記錄在冊,那就必須有個結尾。
否則隨時會被淩雲鎧拿出來翻翻。
淩雲凱臉上露出幾分釋然,這對他來說,不是個事。
畢竟這次已經被人用“太祖訓示”擋回來了,自己再敢出手,就有可能挨揍了,早點完善早點消停。
淩雲鎧重新掏出無常薄,一邊念叨著:“太祖訓示,言者無罪,故而一笑置之。”
“拿來我看看。”穀雨待淩雲鎧寫完之後,伸手奪了過來,看了兩眼,還給對方,點點頭道:“好了,你回去吧、”
淩雲鎧一言不發,拱手之後扭頭就走。
待這夥人消失之後,殷澄這才鬆了一口氣,對穀雨拱手道:‘多謝大人……’
“啪!”穀雨不等他說完,直接一巴掌抽了過去,直接將殷澄抽了一個趔趄。
“大人?”
“沒輕重的東西,喝點酒就滿口胡言亂語!這次要不是我睡不著覺找你們,你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懂不懂?”穀雨怒斥道。
殷澄自覺理虧,捂著臉低著頭不敢回話。
沉煉歎了一口氣,拱手道:‘大人!’
….“老沉你也是!”穀雨看了一眼沉煉:“你說你平時要是對殷澄多敲打敲打,怎麼會有今天的局麵?”
沉煉點頭稱是。
穀雨歎了一口氣,對殷澄道:“你還不掏出無常薄,將太祖訓示那段話寫上去,萬一將來應景,也有個脫身之策。”
殷澄忙點頭稱是。
穀雨又對沉煉道:“死的是誰?”
沉煉拱手施禮:“掌櫃的,三個堂倌,兩個夥頭,都是一刀斃命。”
穀雨笑了笑:“就這麼一個桉子,讓順天府去查就是了,你們兩個錦衣衛還在這裏搶?”
“還死了一個東廠的公公。”
“哦。”穀雨故作驚訝,走到那具屍體麵前:“他是東廠的公公?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