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性子直爽,心中想甚麼就說甚麼。
黃蓉插嘴笑道:“啊喲,那有這般自誇自讚的勁兒,也不怕穀將軍笑話。”
此時穀雨眉頭一皺,他知道郭靖接下來要說讓楊過郭芙婚配的話語來。
其時婚配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本人反而做不了主,因之當年郭靖之父郭嘯天與楊過的祖父楊鐵心才有指腹為婚之事。
所以郭靖不問楊過和自家女兒郭芙,直接問自己,也是這個原因。
但穀雨知道,這事必須立即阻止,不能讓郭靖在大庭廣眾麵前說出來。
否則的話,從人情的角度考慮,非得答應了。
但這郭芙雖然漂亮,卻是一個十足的草包。
天性涼薄,除了問題甩鍋爹媽,無能狂懟的同時還瞧不起所有人。
嗯,或許對耶律齊高看一眼。
別人做了為國為民的壯舉,她內心深處因為生氣隻會無能狂懟。
自帶坑爹媽屬性,害的懷孕的黃蓉多次犯險,用綠茶屬性挑唆大小武刺殺忽必烈,導致自己親爹郭靖身受重傷……
絕情穀、風陵渡、史家莊……
全都在狗仗人勢,瘋狂作死。
這樣的人絕對不是楊過良配。
眼看著郭靖就要說出求親的話語來,穀雨忽然一拍桌子。
“啪!”
這突兀起來的聲音讓郭靖一怔,卻聽穀雨歎道:“郭兄,你一說楊郭兩家累世交好,我心裏就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他站起來,向郭靖拱手施禮:‘說起來,我沒把楊過教育好啊,有負重托,實在慚愧得很,今日借著這場聚會,來負荊請罪啦。”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不知道這位穀將軍怎麼回事。
連在一旁席位上正在吃飯的楊過也愕然不已。
師父沒教好我?
還要向郭伯伯賠罪。
我犯了什麼錯了?
其實楊過本性剛強,別人要是輕賤折辱於他,他肯定要拚力反擊。
但說這話的是他師父,一直疼他愛他,手把手教他武功的師父,這反擊硬懟的心思自然沒有了。
轉念一想,師父這麼舉動,定有深意,我切安心瞧著,到時候順著師父就是。
果然郭靖愕然不已,渾然忘了要說什麼,他忙扶住穀雨的雙手,說道:“穀賢弟何出此言,你是過兒的師父,莫非這小子做了壞事?惹得穀賢弟傷心?我定當重重責罰,讓他迷途知返。”
黃蓉眉頭微皺,不動神色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郭芙。
穀雨歎道:‘說來慚愧,要不等宴會過後,咱們去書房借一步說話?’
郭靖點頭稱是,當下也不再提楊過和郭芙的事情。
酒飯已罷,眾莊丁接待諸路好漢,分房安息
而這邊郭靖、黃蓉帶著穀雨走進書房,雙方分賓主坐下,楊過自然也跟著進來,站立一旁。
郭靖道:“過兒,你也坐罷!”
….其實這裏是自己人,楊過坐下也無妨,但他想師父要讓自己犯錯,自然要表現的真的做錯什麼事一般,站著才嫩體現出來。
所以他搖頭道:“我還是不坐的好。”
郭靖向來把楊過當作自己嫡親子侄一般,對全真派又十分敬重,心想也不必問甚麼是非曲直,定然做小輩的不是,當下板起臉向楊過道:“小孩兒這等大膽,到底做了什麼錯事?惹得師父覺得愧對郭楊兩家長輩?快向師父磕頭請罪。
此時禮教大防最能吃人,前有朱熹,後有真德秀、魏了翁,將程朱理學推到極致,講究群臣、父子、師徒之間的名份,所謂君要臣死,不敢不死;父要子亡,不敢不亡;
而武林中因為武功傳承,動輒出手決斷生死,當師父的回一天天老去,當徒弟的會一天天強大,所以師徒尊卑之分,亦是不容有半點兒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