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意,他明白得很,朝廷裏那些老古董整天就是祖禮不可廢地掛在嘴裏,早晚得叫皇帝煩惱了。
唐公公壓根沒有想到,皇帝的動作就是那麼快。
不知不覺之間,天亮了!
獨孤清在唐公公給他特地選的床褥上輾轉反側了整夜。早上起來的時候,唐公公看得分明,獨孤清的眼下兩片烏青。
頓時心痛道:“哎喲的,我的好皇上喲,難道老奴選的床褥不舒適?”
“不是,就是朕想了些事情,不小心想了整夜!”獨孤清知道唐公公是真心地關心他,便說了晚上思慮整夜的事情。
“皇上能想一夜的事情,肯定是大事。”唐公公也不多問,立刻叫小允子著人備了淨麵的水,又備了餐點。
“皇後貪睡,那些太妃妃嬪就不見了,想出宮的就守太廟去吧,不想出宮的,朕頤養天年。”都是他父皇臨幸過的女子,隻是無趣罷了,沒有可依靠之人。
“是,一會,老奴就去辦,你還是快淨麵吧。餐點都涼了。”小允子聽見自己師傅和皇帝說的話,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他的師傅糊塗了,奴才怎麼能和皇上這麼說話,沒有想到皇帝不但不惱,還應了聲。
“知道了,小允子,拿衣服來。”
皇帝不要服侍,自己穿戴好,淨麵。用過早飯。
就上朝去了,坐在居中最高的位置上,獨孤清看過昨天叫他充盈後宮那幾個人,“小允子,宣旨。”
那幾個人家都有適齡的女子,要是選秀也是必在其中,不過獨孤清無意於此。
“賜戶部侍郎李茂之女,李毅配與左侍郎董子貢二子,董茂書。”
“賜……”
“……”
竟是一道賜婚的聖旨,梅鎮國眼含笑意,他隱約知道了女婿的意思,暗暗地為女兒高興。
等太監念完聖旨,獨孤清慢悠悠地說道:“今日起,鳳國廢除後宮,僅留皇後一人。”
他的話剛說完,立刻有大臣站出來反對。
獨孤清冷冷地看去,“怎麼。左禦使大人,難道皇上還要聽你的?”動不動祖禮掛在嘴上,還不是要挾皇帝要聽話,他是誰?他是獨孤清,“皇上,此乃祖製!”另一個老邁的大臣站了出來。
獨孤清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
“劉大人啊,這個皇帝是朕對吧?要是祖宗的話,我的祖宗可沒親口跟我說,這樣,你就替我在祖祠裏問問老祖宗的意思,什麼時候老祖宗寫了話給朕,你再回來,”說完,就一招手,立刻有兩名禁衛就駕著那劉大人去幫獨孤清向老祖宗要紙條去了。
“誰還想跟朕說祖宗?”
獨孤清的眼露凶光,“犬戎壓境的時候,也沒有見你們那麼團結,都是朕的妻兄,朕的妻子轉變的戰局,當世奇女子,應有的尊榮。”
另一個大臣站了出來,獨孤清的眼睛冷冷地看了過去,“愛卿你也想去?”
“非也。”那大臣跪在獨孤清麵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後至今無處,為了皇嗣大計,皇上也該為鳳國著想!”
他的話一出口,頓時不少的大臣附和:“是啊,是這個理。”
“一個女子,至今無處……”
“那朕是不是應該充盈後宮,綿延子嗣啊?”獨孤清的聲音裏滿是嘲諷,皇嗣這個問題確實最難規避的,“公孫大人,有什麼好意見?”
“老臣以為,皇上不必充盈後宮,後宮過滿,皇上就無心政事,隻需要在選秀的時候,選幾個品行上佳,端莊大方,能生養的就可以了。”
“公孫大人所言不錯,老臣迆是此意!”一個人出聲附和,滿朝竟是多數人都同意。
獨孤清慢慢地站起來,“後宮是朕的,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做主了?諸位,不要老把祖製掛在嘴上,想想你們為官以來有什麼可圈可點的事情,若然是對百姓無功者,就自請辭職吧。皇帝我不養閑人。”
“朕今日起,廢後宮。誰再多言,就回去養老吧,朕看你們都老糊塗了,竟把手伸進朕的後宮。”
“老臣不敢!”公孫大人跪下磕頭,沒有子嗣,皇帝百年了,鳳國的基業交給誰呢?他也是為國家著想啊。
“退朝吧!”獨孤清一甩袖子,才二天就被這些老古董快要氣死了。
“皇上被妖女迷惑……”一個大臣剛要說梅輕雪的壞話,梅鎮國就冷冷地看了過來,“福大人,你看老夫像不像妖怪?”
“不像,不像!”剛說壞話就叫當事人的爹抓住,那福敏大人額頭冒汗,“老夫不是妖怪,怎麼生得出妖女?”
梅鎮國一改往日文質彬彬的樣子,一把就把那人衣襟抓住,“你說不出一二三來,老夫就拉你去麵聖。”
“老丞相,你就當小的胡說。”福敏一臉的驚慌,“別啊,小的胡說!”說完就用手煽自己的嘴巴。
旁邊那些官員圍住梅鎮國七嘴八舌的說道:“丞相大人,你是國丈,也要勸勸皇上啊,後宮裏怎麼可能隻有一個皇後,前朝沒有的事情,”
“前朝沒有的事情多了,前朝沒有一家兄妹二人扭轉戰局的呢。”大司馬在一邊說道,他不是幫助梅鎮國,而是他覺得皇上不沾惹女色,就不會耽誤正事,是件好事。
“可是……”
“可是什麼?你們也想去祖祠?那劉大人就是在那裏老死,老祖宗也不會出來寫字條啊。”
“不想,不想。”到那個地方,不就是等死嗎?傻瓜才去,再說,皇上無子嗣,旁支可是有的,都是龍血,不過是旁出,也無所謂,隻要姓獨孤就好。
一群人,很快散盡,梅鎮國看著那些迂腐的家夥就著惱。
一甩袖子,也是進了後宮,今天皇後召見,他有皇後諭旨,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後宮。“老臣拜見皇後,”梅鎮國大禮跪在地上,梅輕雪趕緊叫旋翹守了門,自己把梅鎮國扶起來:“爹,你在做什麼,這裏就女兒一個人。”
“那也不行。”梅鎮國正要說教,突然想起女兒現在身份今昔非比,立刻就危襟正坐。“爹,你這個樣子,那我就什麼也不說了。”梅輕雪撅起嘴巴,她這個老爹,還說別人的迂腐,他自己也不遑多讓,“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