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
陳初瑤咬著糖葫蘆,一邊感受著嘴裏的酸甜,一邊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蘇憾。
公子一早便出了門,出去的時間不是很長,也不知道是去幹什麼。
但是她發現,公子回來的時候,心情似乎非常不錯。
她看出了公子嘴角隱隱約約的笑意,以及昨日到達九魁城後,眉間偶爾密布的陰霾已經盡數消散,並且竟然還給她帶了兩串糖葫蘆回來。
陳初瑤好奇地問了蘇憾為什麼突然買糖葫蘆,後者隻是淡淡地笑著說獎勵她最近修行不輟。
這讓她忽然有些驕傲起來。
她踏入一境至今一個多月,吞吐靈氣已經是十分流暢,按公子的推測,再過有一個月,她便可以圓融地吞吐靈氣,修滿一境,去嚐試踏入二境。
這樣的修行速度,雖然遠遠比不上公子,但與尋常修行者相比,公子說她的進境已經是很快了。
陳初瑤忽然想,吃了糖葫蘆,得加倍修行才行,這樣才能對得起公子對她的認可!
她趕緊囫圇吃下糖葫蘆,而後往床上一躺,開始修行。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飯飽喝足後倒頭便睡的懶人。
蘇憾在一旁,陷入沉吟。
重生兩月,他的修為進境頗為喜人。
此時,他已經凝練完了四肢與全身上下的皮骨肉,還有五髒六腑中的兩髒三腑。
二境蛻凡境的修行已然是過了半,到了中後期。
如今隻差三髒三腑,他便可以完成二境的修行,並可以嚐試踏入三境——存意境。
依照當前的速度,再有月餘便可修完二境。
尋常根骨需要數年不輟的修行,才能夠修完二境,他兩個月餘便可完成,這樣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雖不像前世般驚世駭俗,但倘若說出去,足以讓超品仙宗們的弟子們驚掉下巴。
不過,到達二境圓滿時,他得稍微壓一壓破境的時間。
至少在去青螭劍宗之前,不突破到三境。
雖然青螭劍宗等一眾超品仙宗並沒有明文規定,說什麼隻允許三境以下的修行者參與入門考核。
但大家心照不宣的是,境界太高的新弟子,仙宗們往往很難將其重用。
在他們看來,自己培養的苗子,在自己眼皮底下成長起來的弟子,遠遠要比外麵來路不明的高境修行者要來得靠譜。
畢竟,誰知道你是不是走了什麼邪門歪道,靠吃著禁忌丹藥,一步步將自己的修為堆起來的?
因此,按青螭劍宗以前的招收標準,三境以上的修行者,基本是無法通過入門考核的。
隻是,離青螭劍宗入門招收,足足還有近四個月的時間。
這需要他壓境好幾個月。
白白浪費這些時間,蘇憾莫名覺得有些難受。
他歎了口氣,心想超品仙宗們真是麻煩。
還是以前比較自由自在。
雖然師父前期也會管著自己一些,但後來師父失蹤後,他便放飛自我了,進境飛快。
想到師父,蘇憾心裏微微一沉,方才在天機閣詢問師弟師妹的行蹤時,他不是沒想過要再次探問師父的信息。
但是……
千年前兵解,那時距離師父失蹤不過數十年,他內心一直抱有希冀,認為師父一直尚在人世。
但現在千年已過,他已經無法確定師父是否還活著了。
師父曾說其修行已有八百餘年,成為九境修行者也有兩百年時間。
雖說九境修士有三千年的壽元,可師父身上帶著難以治愈的舊傷,是否能熬到壽元盡頭還不好說。
而對於師父身上的傷,他也曾問過,是誰給師父留下了那麼重的傷,有朝一日定要為師父出氣報仇。
每次蘇憾這樣說起時,師父都會笑著摸摸他的頭,什麼話都不說。
蘇憾這一世選擇去青螭劍宗,其實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師父。
師父帶他行走世間時,碰到仙宗需要幫忙,師父都會視情況出手。
隻有在遇到青螭劍宗的弟子時,師父都是二話不說,盡力相助。
這區別對待,落在蘇憾眼中,慢慢地品出了些許不同。
他曾問師父,為何會單獨對青螭劍宗的弟子青眼相加。
師父隻是淡淡地說,有故人在青螭劍宗,與其有著一分情誼在。
講到此處,師父眼中總是會追憶之色。
當時蘇憾沒好意思再問,但是他看著師父眼神中的思念之色,他懷疑他的師娘便在青螭劍宗裏!
因為好奇師父眼中的思念,他後來悄悄去了天機閣查青螭劍宗,還真讓他查到了與師父年紀相仿的一些長輩。
例如隻招收女弟子的秋水峰峰主——莫由琦。
莫由琦一生孑然,並無道侶,雖然追求者眾,但是她從未傾心這些人當中的任意一個。
想到師父也是終生未娶,當時的蘇憾腦補出了一萬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