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走蒼蠅,蘇憾平靜地回到官道上。
在這山林間,自會有野獸為他消去那屍體的痕跡。
丁光暗中潛出青螭劍宗襲殺他,如此火急火燎,也不難想明白前者在宗門內應該待不下去了,因此他也不怕青螭劍宗再來人。
當然,有來人他也不懼便是了。
再回桂城時,天色已經漸暗。
桂城裏,到處是鬧哄哄的買醉聲音,考核的落選者們三兩成群,有的嚎啕大哭,大苦自己懷才不遇。有的憤聲怒罵,指責青螭劍宗有眼無珠。
不管他們在罵什麼,食肆的掌櫃們都喜笑顏開的看著他們,店裏的陳年老酒一罐又一罐地擺上桌麵,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蘇憾穿過喧鬧,回到客棧的房中。
他沒有點燈,灰暗的夜色鋪在他的身上,讓他與整個房間融為了一體。
他從儲物袋中召出師弟給的錦盒,輕輕打開,師妹特地為他撚出的念絲安靜地躺在盒內,流轉著幽幽的光芒。
蘇憾想了想,拿出了一根如頭發絲般細小的念絲。
入手後,他的神魂當即沁入進去。
在念絲裏,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神念,是師妹的神念。
神念與靈氣互相纏繞,卷成了一根線。
師妹倒是頗有想法,竟然能將神念抽出。燃燒念絲,其實也是燃燒師妹的神念,讓師妹本體的神念有所觸動。
蘇憾點了點頭,心中暗讚師妹的聰慧,而後,他指尖的靈氣漸漸渡入念絲。
念絲的頂端頓時燃起白煙,一點一點緩緩消散。
片刻後,念絲便已燃了過半。
蘇憾將其放在桌上,起身出門去尋找城內的天機閣。
那截念絲,在黑暗寂靜的房中,無聲地燃燒著。
……
……
蘇憾找客棧的掌櫃詢問了城內天機閣的方位。
出門之後,他想了想,走到了無人的巷中,取出一個笠帽。
他看著笠帽發了會兒呆。
這是師父先前行走世間時用的可以隔絕神念的笠帽。
以前,他覺得這樣子很神秘,心生向往,便讓師父送一頂笠帽給他,師父自然滿足了他的要求。
師徒二人,便時常頭戴笠帽,以神秘二人組的形式行走著世間。
他笑了笑,而後戴上笠帽,遮掩住了麵容,尋著天機閣的方位去了。
進入天機閣,其內還是那般熟悉的擺設,似乎整座世間的天機閣都是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天機閣內的執事對隱藏身份前來問事的情況見怪不怪,微笑著問道:“貴客是傳訊還是問事?”
“問事。”蘇憾低沉的聲音從笠帽下傳來。
執事點點頭,取出紙筆讓他書寫。
他便寫下了想要了解火焰山黑色石台的相關情報,以及類似火焰山“仙不去”的熔池的地點。
執事看了蘇憾兩眼。
火焰山之事他們天機閣也才從青螭劍宗處得知不久,眼前的神秘人這麼快便也收到了消息?….他拿起紙張,說道:“在下對貴客所問之事,了解並不清楚,這不是在下能夠判定的等級,請。”
執事將紙張一折,側身讓蘇憾隨他一起進入無漏房。
蘇憾如常地跟了進去,便見執事拿出一個玉盆,並聽後者說道:“貴客稍等,此事需要經由中樞判定。”
而後便將他先前寫的紙張丟進玉盆裏。
玉盆泛起光華,紙張上的字已然消失。
二人靜靜等待片刻,直到玉盆再次泛起光芒,字跡重現。
執事將紙張撈出,在桌麵上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