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再去龍屍修行時,竟是連初九都知道了明日約戰的事情。
蘇憾好奇地問它怎麼知道。
它說就外麵鬧騰的樣子,好奇之下就通過龍軀探聽了一下。
像這麼好玩的事情,它明天一定要到場去看看,反正演印場也接近龍屍,它可以透過龍鱗看看熱鬧。
蘇憾摸了摸鼻子,盤坐在心火處與往常一樣修行。
距離他來無衍仙宗,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月的時光。
除去中間因為前來小院的人太多,他停了幾天沒來龍屍修行外,其他時間的每個晚上都過來了。
近一旬的靠近心火修行,他的竅穴足足蘊養了三十餘顆。
這速度說出去,能讓天下所有的修行者都驚掉下巴。
加上他原本就已經蘊養好的六十餘顆。
已是達到了近百顆。
翌日。
一夜修行後的蘇憾早已回到了小院中鞏固修為,外頭逐漸熱鬧的嘈雜聲並沒有影響他的心緒。
一直到午時,他才緩緩睜開眼睛,而後站起身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似乎隻是修行的間隙,出去散散心。
在他推門出現之後,外麵的聲音馬上安靜下來。
等待著的眾無衍仙宗弟子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真敢出來啊……”
有人喃喃道。
這也是多數人的想法。
畢竟要麵對的是易金風等人,雖然後者不會出手,但他帶的那幾名神光閣弟子,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最差的方久辭都已經到了四境中期。
昨日蘇憾說沒心情,眾人隻道是他想要避戰而找的借口。
他讓易金風定下時間地點,眾人興奮是興奮,可也都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誰知道第二天他會不會又說今天天氣不好,不想出手呢?
昨天與今日早上,所有人都在猜測蘇憾會不會出現。
猜他避戰、不會出現的占據了絕大部分。
可他再一次推翻了大家的輕視。
他在午時準時出現了。
眾弟子們看著他,竊竊私語。
倒沒有多少看不起的眼神,反而都是覺得這少年狂是狂了點,勇氣還是十足的,配得上他過往這十幾天的所作所為。
蘇憾緩步穿過院落,推開院門,看了看依舊嵌在地麵上的劍。
他手指微微一勾,劍鞘發出微微顫動,而後便拔地而起,漂浮著回到腰間。
收完劍後,他抬眼一看,便看到祁素站在他的身前,頗為擔憂地看著他。
“真的要去麼?”她問。
蘇憾向她笑了笑,說道:“演印場在哪裏?”
祁素歎了一口氣,“我帶你去吧。”
說罷,她的靈氣裹住蘇憾,當即禦空而起,往另一座巨峰飛去。
眾多三境的弟子們一聲怪叫,爭先恐後地往同一個方向掠去。
……
……
祁素帶著蘇憾在真龍屍身的後爪處落了下來,落在一個鋪滿白磚的寬闊之地。
….磚麵上平滑潔淨,看得出已被施了防護陣法,任由宗門內的弟子們在這裏演練印法也不怕毀壞。
演印場此時裏三層外三層,已是人滿為患。有人站不下,便落在旁邊的山峰上,俯瞰著下方。
來者也不僅僅隻有三境。
四境、五境,甚至還有一些六境的師叔與長老都在此間。
便是方奇,也都來了這裏,雙手負後,微笑看著被祁素帶來的蘇憾。
人群裏有人說道:“出場還要靠祁師姐帶著,真是……”
立即也有人反駁道:“別說了。換成你,今日怕是都不會出現了吧。”
“……”
人群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蘇憾對眾多情緒各異的目光視若無睹,隻看著演印場中的易金風幾人。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似乎能碰出火花來。
人群的嗡聲停了下來,看著對峙的二人。
易金風抹了一下錚亮的腦袋,率先打破沉默,澹澹說道:“真敢來啊?勇氣可嘉,你……”
“可以開始了嗎?”蘇憾打斷了他。
易金風摸著光頭的手一滯,放了下來,冷眼看著那少年。
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性格,在某種程度上倒是與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同樣是雷厲風行的性子,也不多廢話了,說道:“好。”
他眼睛盯著蘇憾,側過頭去往後麵說道:“久辭,去。”
方久辭撓了撓頭,當即走上前去。
他站在蘇憾麵前,打量著眼前的白袍少年。
他其實對後者沒什麼意見。他既不愛慕祁素,也對少年的“狂妄”沒有特別在意。
天驕妖孽嘛,“狂”不是很正常的嗎?
易師兄不也是狂到不行嗎?
他在心中暗暗歎氣。
想著,方久辭向那少年微微執了一禮,禮數周到,說道:“切磋交流,點到即止。”
蘇憾亦是回禮,“點到即止。”
說完,他拔出了劍,而後發現方久辭還是空手而立。
便問道:“不把本命印拿出來麼?”
方久辭搖搖頭,說道:“不需要。”
“你會需要的。”
“是嗎?那便看你能耐吧。”
“好,小心。”
語罷,蘇憾把劍往上一拋。
眾人的視線緊緊跟隨那劍上揚的軌跡。
劍身在陽光裏打著圈翻轉了幾下,閃耀出了數下光芒。
“哧!”
翻轉中的劍身在劍尖對準方久辭後便陡然停住,而後直接向他破空刺去。
方久辭一挺身,輕喝道:“龍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