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喬荷趕過來時,兩個飛車賊已經昏了過去。他們傷的很重,甩出去時腦袋狠狠撞上了路邊石,額頭上血流如注,白眼一翻,一秒鍾都沒耽誤就昏了過去,連為什麼他們會摔倒都沒有想明白,更不要說看清喬荷的模樣了。
後來有人報了警,沒過幾分鍾,一輛叫得萬分歡快的警車來把飛車賊們“接”走了,作為這件事的重要參與者,喬荷也得接受詢問。
喬荷剛才的舉動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不用她自己講,多的是人願意向警察叔叔們描述她的英姿。用詞之誇張,簡直比美國好萊塢特技還要厲害三分,連厚臉皮的喬荷都忍不住紅了臉。警察叔叔們自然不相信喬荷這麼厲害,但單憑將一把很有些分量的遮陽傘丟過如此寬的道路一條,足以讓他們刮目相看。囑咐她一定要去醫院看看胳膊,順便再找個時間去局裏做做筆錄後,警車萬分歡快的離開了。
喬荷忍著疼,把口袋連同大遮陽傘一起拿到了漫畫哥跟前,“伯伯,你的包我給你拿回來了。”
“伯伯?”漫畫哥第一次開了口,聲音出乎喬荷預料的年輕,仔細聽,不難聽出隱藏在其中的一絲詫異與不悅。不悅?聽錯了吧?
脫了臼的肩膀越來越疼,喬荷靜不下心來確定他是真的不高興,還是聽錯了。現在,她得去醫院。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喚了聲“叔叔”。
“叔叔,你把包收好,別再被人搶了,”她把包塞進漫畫哥懷裏,順手拍掉了他褲子上麵的大腳印。想要幫他撐開傘,無奈受了傷的胳膊使不上力,幸好有兩個路人幫了她的忙。想起買的兩個厚軟墊還有漫畫哥的午餐還放在別人手裏,她扭頭去找,人沒找到,軟墊跟食物倒是被發現了,就擱在對麵的路邊上。
扯了扯嘴角,喬荷跑過去拿了回來,放在漫畫哥手裏。
“午餐是你的,軟墊咱倆一人一個,你現在還不走吧?我很快就回來。”她不打算告訴他,她受傷了。
“多管閑事。”
四個字從漫畫哥的嘴中飄了出來,清楚地不容人錯辨。交待完的喬荷轉身要走,卻被這樣一句話頂住了腳步。
“你說什麼?”
她不敢置信的轉身,兩隻眼睛瞪成了銅鈴。漫畫哥沒再說話,低下頭重新投入繪畫中,午餐與坐墊被無情的丟到一旁,而耽擱了太久的胳膊更加疼痛,這一切,似乎都在嘲笑著喬荷,就像漫畫哥說的,自作多情。
她的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而旁人訝異的視線更讓她覺得難堪。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從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喬荷氣憤,不少人則愕然。剛才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在了眼裏,他們以為會看到一幕感人至深的場景,卻沒料到事情急轉直下,讓他們難以接受。眼看著包圍圈又要形成,喬荷突然覺得很沒意思,走上前拿回屬於自己的軟墊,頭也不回的朝人行道的方向走去,留給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喬荷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她可以不跟一個瞎子計較,但氣憤卻是少不了的。她做這些事情時本來就沒打算得到別人的表揚或者感謝,她隻是希望,萬一自家爸媽以後出門,遇到了麻煩,也能有個人像她一樣,站出來幫幫他們。她不信佛,不相信轉世投胎這種亂力怪神的東西,卻相信因果循環。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多做些好事,就當是給在乎的人祈福了。
更何況,做這些事情並不勉強。不幫,心裏會難受;幫了,於自己也沒什麼害處,有什麼可糾結的呢?
可是今天!
喬荷越想越是氣憤。當年被狗咬了的呂洞賓怎麼沒有吐血而亡呢?正想著,小腿某處突然一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咬了她一口。回頭一看,我暈,這是什麼東西?
扁嘴扁尾扁腳丫,脖子很細,腦袋很小,一開口就“嘎嘎嘎”,哪裏來的鴨子?
對於鴨子,喬荷並不熟悉。生活在城市,她除了在餐桌上,極少見到活生生的鴨子,這讓她不由得對這隻小怪獸生出幾分好奇,漫畫哥造成的鬱悶心情被拋之腦後。而就在她仔細觀察時,小怪獸腦袋裏不知道哪根筋壞掉了,脖子伸伸縮縮,上了癮般不停地啄她的小腿,別看它嘴巴是扁的,同一個地方被啄多了還真疼,嘶~~
伸手一抓,她攥住鴨子的長脖子,整個把它拎到了半空中,任由它的兩隻鴨蹼在風中“搖曳生姿”。
“吆喝,玩的很高興啊!你信不信我把你……”
“嗚,嘎嘎……”
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傳進喬荷耳中,驚得喬荷手一抖,差點把鴨子摔到地上。不是吧,會說話的鴨子?鴨仙還是鴨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