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風雪停了,太陽露出虛弱的笑臉,將蒼白無力的陽光撒向白茫茫的森林。
樹林中,羅森頭戴一頂兔皮帽,上身套一件散發著濃鬱汗味的大號獸皮襖,腳踏一雙大上好幾號的牛皮靴,看著就像是個沒加夠餡料的粽子。
他背著一個大號的行李櫃,深一步淺一步地走在積雪覆蓋的崎嶇山路上,努力地跟在灰袍魔法師的身後。
行李櫃很大,約莫有40多斤,對一個15歲的瘦弱少年來說,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固定用的皮帶深深地陷在肩膀肉裏,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肩關節咯吱咯吱地呻吟,似乎下一刻就會折斷一般。
魔法師卻走的飛快,絲毫沒有停步等待的意思。
眼看雙方距離逐漸拉大,冰冷的話語隨風飄到羅森耳朵裏:“小子,走快點,別讓我等你。”
“是,導師。”
羅森努力加快腳步。
魔法師立即止步,轉身盯住羅森的眼睛,一臉冷意。
“不,我不是你的導師。記住,你隻是我的拎包夥計,你要是拎不動,那就趁早滾。”
“嗯,我記住了。那我該稱呼您什麼?”
“我叫塞勒斯。”
“是,塞勒斯先生。”
羅森十分幹脆地改口,態度十分恭敬,讓人挑不出一點兒錯誤。
行李櫃的確有點重,肩膀也被皮帶勒得很疼,但對擁有成年人靈魂的羅森來說,這些都能輕易忍受。
最關鍵是肚子吃飽,身上也穿暖和了,這可比前一個月的饑寒交迫好太多了。
就這麼走了半天,太陽轉到頭頂的時候,塞勒斯也有些累了,在一處樹下空地停下了腳步。
“在這裏休息下,吃點東西吧。”
羅森立即加快腳步上前,輕輕放下行李櫃,左右看了下,找到一塊略幹燥的地麵,先鋪上厚熊皮墊,然後恭敬說道:“先生,你先坐,我去撿些柴火回來,升堆篝火。”
塞勒斯滿意地坐在熊皮墊上:“別走太遠,微光森林裏不太平,要被毒蟲咬了,我可救不了你。”
“是,塞勒斯先生。”
羅森在附近快速逛了一圈,搜羅了一大把枯樹枝回來,又拿起打火石,在塞勒斯身前半米外點起了一小堆篝火。
“先生,需要給您煮罐開水吧?”
塞勒斯無可無不可地聳了下肩:“那就煮吧。”
羅森便拿下掛在行李架上的小陶罐,又從樹枝上捧了一大團幹淨積雪,動作麻利地開始燒起來開水。
他忙碌這段時間,塞勒斯就坐在熊皮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水燒開了,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羅森舀了一大杯,恭敬捧給塞勒斯,等對方接過後,又拿起小刀,快速切了一碗熏肉,連著幾個烤熱的土豆一起遞過去:“先生,請用餐。”
一切都無可挑剔,塞勒斯口頭沒說,心底卻很滿意,有個機靈小夥伺候生活起居,的確相當不錯。
他暗暗想道,如果這小子不拖後腿的話,倒是可以讓他跟著自己。
另一邊,等塞勒斯開始進食後,羅森才拿起兩個烤土豆,躲到一旁角落,默默吃起來。
至於更加美味的熏肉,他絲毫沒動。
塞勒斯一一看在眼裏,眉毛微挑:‘倒挺知道分寸。’
吃到半飽的時候,塞勒斯忽然開口問:“昨天晚上,你說你會繪畫?”
羅森迅速強咽下嘴裏還沒嚼爛的食物,恭敬道:“是的,先生。”
話音剛落,行李架上就自動飄出一張空白的羊皮卷,一支灌滿墨水的羽毛筆,飄悠悠落在羅森跟前。
“畫一個給我看看。”
這事羅森可不虛,不過,他現在對魔法十分感興趣,自然抓住一切機會增加自己對魔法的了解。
他‘震驚’地看著飛在空中的紙筆:“塞勒斯先生,這就是魔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