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直沉默的灰原哀忽然開口了。
“我早就說過,姐姐,他既然已經拋棄過我們,又怎麼會認我們,況且他看上去和媽媽口中的那個人差別太大了。
眼前這個人,隻是個穿著西裝的油膩中年人,道貌岸然的人渣而已,而且身高還那麼矮。”
灰原哀麵無表情,語氣冷漠而平靜,小小的臉上毫無波瀾,仿佛已經早早看透了人生。
這下子黛真知子更心疼了,抱住灰原哀忍不住流淚,“你看這孩子的毒舌,簡直和古美門律師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還不承認!”
研介:……
古美門靜雄一臉愉悅地看著研介,不過沒有落井下石,反而幫腔地對黛真知子道:
“研介說的也許有道理,就算兩個孩子的記憶沒出錯,說的也是實話,我的推測也正確,但也未必就是真相,畢竟……”
研介聽到這裏眼皮一跳,以他對靜醬的了解,後麵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畢竟也有可能是她們的母親撒謊了,她們真正的生父可能隻是個爛賭鬼,酒鬼,隻會家暴和索取錢財的人渣。
她們的母親可能隻是為了讓兩個孩子多一點幻想,才騙她們說父親有著光鮮的職業,是個律師。
而關於研介的形象,隻不過是她在雜誌報刊上,或是傳聞中得知的,所以才會美化失真的那樣嚴重……”
黛真知子的同理心非常強,從以前開始就特別能體會委托人的痛苦,所以才會每每像是傻瓜一樣去不求回報地幫忙。
甚至不惜背負巨額債款,來幫委托人打官司,以至於現在落到研介手裏。
此時聽到古美門靜雄的話,光是想一想她就感動的不行了。
一方麵覺得那位灰原女士對兩個孩子的愛是如此感人至深,另一方則是心疼並擔憂兩個孩子的未來。
“這個可能性很大,總之,或許真的如研介所說,確實應該做一下親子鑒定。
如果不是研介的孩子話,我會負責幫她們找到親生父親,然後送去團聚的。”
一聽古美門靜雄這話,黛真知子連忙抱緊兩個孩子,驚慌道:
“那怎麼行?!怎麼可以送給那種酒鬼賭鬼的人渣父親!!!
而且她們兩個應該就是古美門律師的女兒沒錯,古美門律師你就快點承認吧!”
研介已經徹底麻了,他隻覺得晨間劇女主又在癡傻的道路上更進一步了,什麼證據都沒有就全信了。
而且這麼簡單的詭計也會中!這不是明白著的非此即彼的偽兩難謬誤嗎?!!
這麼傻,騙子可愛死你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研介越想越氣,忽然猛地起身,氣勢洶洶地走到黛真知子麵前,後者連忙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
“你想做什麼?”黛真知子警惕地道。
研介咬牙切齒地道:“我想做什麼?”
….他雙手按住黛真知子的肩膀,使勁兒前後搖晃起來。
“給我清醒一點啊!白癡!你這種人也能做律師?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就算你腦子裏都是泡沫劇,你也應該看清楚一點啊,今天靜醬從進來開始都沒打過我,一看就有問題好吧?你是弱智嗎?這點都注意不到?
我建議你立刻買一張去烏幹達的機票,到那邊的密林裏,和山地大猩猩玩相撲,在那猛烈的巴掌拍擊下,你的腦子也許能清醒點!”
別說,黛真知子被這麼一頓罵,倒的確清醒了一點點,狐疑地看向古美門靜雄,喃喃道:
“對啊,今天古美門警部竟然沒打古美門律師……”
灰原哀和姐姐對視一眼,總覺得這裏的人腦筋都不太正常。
古美門靜雄不慌不忙道:“很奇怪嗎?如果隻是一般的事情,我還有那個閑心教訓他一下,但今天的事情,黛律師覺得難道不讓人失望透頂嗎?
我已經沒有打他的興致了,比起那些還是兩個小家夥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黛真知子立刻又倒向了古美門靜雄一側,打開研介的手,重新警惕起來。
“古美門警部說的沒錯,古美門律師在這件事情上毫無疑問是徹頭徹尾的人渣!”
“……”研介表情凝固了,這家夥,果然沒救了。
服部管家端著托盤出來上菜了,剛剛他一直在廚房忙碌,也不清楚這裏發生了什麼。
見到他之後,黛真知子立刻招呼道:“服部桑!快來看,古美門律師的兩個女兒找上門來了,他現在嘴硬不肯承認!”
“什麼?!!”
服部管家頓時震驚了,一向從容優雅的他此時也難以自持,哆嗦的手將托盤打翻在地,盤子碎裂,菜肴沾滿了名貴地毯。
“這是真的嗎?”服部管家連忙走近兩步,臉上掩蓋不住的激動。
“當然是假的!假的!”研介拚命否認。
黛真知子立刻指著他責怪道:“古美門律師,請你拿出一點男人的擔當來!不要一味推卸責任!”
說著,她又拉過服部管家,向他展示了一下灰原哀。
“不信服部桑你看看,這孩子毒舌的時候,簡直和古美門律師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