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顧十八
“陳偉!”
“到!”
“徐牛!”
“到!”
“顧十八!”
“顧十八!”
“顧十八?!”十夫長喊了幾聲,然後怒吼:“顧十八那小子呢?又去偷懶了?!”
徐牛湊上來諂笑道:“顧十八懶了一天兩天您又不是不知道。”
“操他娘的!”十夫長罵了一句,然後一個耳光將徐牛扇得頭暈眼花。“去!把那狗娘養的給我找出來!操!昨天還沒吃夠苦頭今天還想再來一次嗎?!老子成全他!”
徐牛吐了口唾沫,揉了揉臉頰,罵罵咧咧的去找那個缺席的蠢貨了。其餘幾人挨了訓,臉上都不太好看,然後各自散開去找那個唯一偷懶的貨色——他們一群人裏麵最沒用的一個人!
一個明明沒什麼本事,被家裏打發出來偏偏還傲得不可一世的大少爺!
眾人找到顧十八的時候,他正在馬房的草垛裏睡得正香,臉上昨天被打的淤血還沒有消掉,青青紫紫得好不精彩,他原本相貌不錯,可是配著他平時傲慢的神情和作派,怎麼看怎麼讓人討厭。徐牛上前嫌惡地朝著他的肚子就踹了他一腳,顧十八痛呼了一聲,然後捂著肚子跳了起來,迷茫的睜開了眼睛四周打量了一下,似乎在確定他在什麼地方一樣。
接著,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徐牛,字正腔圓說:“你幹嘛踹我?”
幾人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哄然大笑,徐牛指著他的鼻子,滿臉諷刺的說:“老子踹你怎麼了!老子還想再踹你一腳呢!”說罷,一腳狠狠地踹了過去。
沒想到顧十八居然靈活地側了側身,愣是將這一腳給躲了過去。他站起身,卻踉蹌了一下,他伸手扶了一把牆壁,靠著它站了起來。顧十八皺了皺眉頭。
“呦嗬!還敢躲了?!”
“為什麼不敢躲?”
“你一個人睡得香是不是?害我們一幫子兄弟挨訓你很得意是不是?!”徐牛伸手‘啪’的一下扇了顧十八一個耳光,然後幾拳就下去了。
顧十八想要躲開的時候不知為何僵了一下,然後愣生生的受了那麼幾下。
這幾下下來幾個圍觀的人轟然叫好,幾個人大叫道:“牛哥,揍死他!揍死這個大少爺!看他還敢不敢囂張!”
顧十八躲了幾下,然後在毆打停下的那一刻咳嗽了幾聲,居然咳出了些血沫子出來。
徐牛也算是老油條了,知道打人打哪裏最不顯傷又讓人疼得慌,盡往死裏揍,一點都不留手。今天他被十夫長扇了一耳光,這個氣自然是要算在顧十八頭上的。他又揍了他幾拳,然後拖著他的領子就走。
“走!兄弟我可不敢私自教訓你!”徐牛不壞好意的將顧十八往石子路上多的地方拖,邊拖邊說:“我們兄弟幾個可不敢打您大少爺,十夫長找你呢大少爺!”
他悶哼了幾聲,尖銳的石子磕在身上就是鑽心的疼,不過幸好,這段路程並不算很遠,很快地他就被帶到了十夫長麵前。
十夫長二話不說先一腳踹了上來,一個成年男人的力道讓他捂著肚子身體弓得像隻蝦米一樣。很快地,十夫長又踢了他幾腳,劇痛在他身上綻開,耳邊十夫長怒吼道:“操-你-娘的顧十八!讓你來點名你當耳邊風是不是?!操!”
十夫長踢了幾腳猶不解氣,又揍了幾拳下去,直到顧十八看起來奄奄一息了才停手,他喘著粗氣極為不甘心的說:“虧得你有個有錢的老子,不然老子非揍死你不可!”
徐牛不懷好意的摸了摸下巴說:“十夫長,我看顧十八也不是當兵的料,你猜怎麼著,我們一群大老爺們可是在馬房的稻草堆裏找到的他,我看把他送到馬房當個馬夫算了,當什麼兵……盡給當兵的丟臉!呸!”說完,他衝著顧十八吐了一口濃痰,正巧吐在他的臉上,眾人哄笑著拍手。
“牛哥真準!”
“牛哥好樣的!”
顧十八翻坐起身,伸手抹了一把臉,然後咳嗽了幾聲,又咳出了點血出來。原本一臉快意的十夫長一看臉色一沉,一把抓住他就拎了起來,拉著他看了幾眼在他身上的要害拍了幾下,然後大罵:“操,誰下的重手?!打死了誰來負責!操盡給老子找麻煩!”說著,拉著他就往軍醫帳篷走。
受人錢財,與人消災。顧十八雖然不爭氣,可是他家老子卻暗地裏打點了不少人,言明了怎麼來的就要怎麼回去。若是真的打死了,那可不好交差。
大清早的許多軍醫都起了,當十夫長拖著顧十八進去的時候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這種被人打出來的傷痕一眼就能看得明白,可是這種傷還被人拖來治的卻是很少。看那個被拖著的人進氣少出氣多的樣子,怕是重傷了。在這個邊疆地區,怕是難治也難好。一時間見慣了生死的軍醫誰都沒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