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食堂(2 / 2)

我又問同桌的這些人,這裏麵都能買到啥啊?煙能買嗎?同桌一個據說是吸毒進來的人說他是這的常客,你問我就對了。這裏你有錢啥都能買,飲料10塊錢一瓶,桶裝方便麵最便宜,100塊一箱,外麵5塊錢的煙這兒賣20塊。我說那訂飯訂菜多少錢啊?吸毒男說菜是50塊錢一碗,普通小菜都是這個價給你炒。你想吃點兒好的也行,魚是200一條。你要是富二代就最好了,買隻熏雞、烤鴨來,也分大哥點兒吃,300一隻。我說他們為啥不去搶呢?吸毒男說你可別逗了,這比搶都快!

我看了看範胖子,範胖子也看了看我,我倆進來時候連屁股都被翻遍了,哪有錢訂早餐?買煙的錢都沒有。也不知道那些警察把我被拘留的事告訴沒告訴我媽,要是我媽知道了就能送錢來給我們買吃的。被拘留這事我到底是想讓我媽知道還是不想呢?很糾結。

估摸著訂早餐的人也吃的差不多了,擴音器又響了:“第二組排隊領飯。”就這樣一組、一組的去吃飯,我和範胖子、關大哥是最後一組,等輪到我們時差不多中午12點了。我如狼似虎的直奔食堂,一人打了一碗白飯,放飯的把一勺子稀湯扣在我碗裏,我一看,湯上漂著幾片菜葉。餓壞了,“咕咚”就來了一口湯,隨即“噗”的噴在了地上。實在是要多難喝有多難喝,估計喂豬的話豬都不喝。沒辦法,硬吞了一碗白飯,把剩下的菜倒掉,回到位置上坐好。

這一刻我甚至很想念外麵那些地溝油盒飯,範胖子好像也在昨天晚上的沉痛打擊中緩過來了,和關大哥聊起來沒完。“第一、二組抽煙的出來排隊。”擴音器又響了,煙霧繚繞的仙境又一次出現。跟著就是三、四隊往下排,我和範胖子傻了眼,沒煙啊,抽啥?關大哥嘿嘿一笑,說你倆別著急,哥有。

吃飯、抽煙,所有人都完事了下午就被分到不同的倉裏勞動,插塑料花。滿屋子幾十個大男人坐在那安靜的插花,這種場麵實在是難得一見。下午3點多廣播響了,說各倉派兩個學員上來。我問吸毒男說上去幹啥?吸毒男說是找人去外勞。啥叫外勞?就是去院子裏裝貨。幸虧我們倉裏有關大哥和範胖子,體格粗壯一看就是搬貨的料,倉長二話沒說就叫他倆去了。

等他倆滿身大汗回來時我們又已經開始吃晚飯了,晚飯和中午飯基本沒區別。倒了菜湯吃了米飯我就和範胖子商量,剛進來時候讓咱往家打電話,我怕家裏知道就沒打。要不行咱就往家打個電話?十天啊,沒煙、沒菜、沒早飯實在是受不了。範胖子說這事是他惹的,電話就他打吧,他叫他媽送點錢來,我家能不知道這事最好。我點頭表示同意,範胖子就喊報告管教!我想給家打電話!管教說你早幹嘛去了?打電話也行,電話卡100塊錢一張,能打3分鍾。沒錢就不能打電話,不打電話就沒人送錢,我和範胖子陷入了死循環。

吃完晚飯繼續插花,我對我目前所處的尷尬境地實在無可奈何。插花弄到了快晚上8點,我們被帶回各倉睡覺。屋子裏六張上下鋪鐵床,算是能住十二個人。我還算幸運,依然和範胖子、關大哥住在一個倉。倉長叫我們站好報數,報完數倉長大喊到:“管教好!306倉應到十二人,已到十二人。請管教指示!”管教連個屁都沒放轉身就走了。“管教辛苦了!管教慢走!”倉長聲音洪亮。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那天下火車我不去“公司”就好了,直接回家,範胖子也就不能去北都了,撞不著那檔子事我也不至於被拘留。再想想也不對啊,不被我們撞到的話範胖子豈不是白戴了綠帽子自己都不知道?不是還傻嗬嗬地攢錢買房子等著結婚?還是不對,他女朋友陪薛辛明睡完還能和範胖子結婚嗎?想想也沒啥不能的,薛辛明這小子女人有都是啊,就範胖子那女朋友也不是啥國色天香,陪人家睡一宿就以為能嫁入豪門了?到頭來不還是得嫁範胖子?唉,實在不知道這女人都是怎麼想的。

正在胡思亂想,猛然間走廊裏傳來女人淒厲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