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道旋風去了,海叔又焚了一張靈符,閉雙目打稽首念念有詞。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隨塵土飛揚那道旋風又從天而至,刺溜一下鑽到剛才貼好符咒的瓶子裏。海叔忙拿起塞子把瓶子塞好,“嘿”了一聲道:“這小子這麼多年的辛苦都在這瓶子裏了。”忙吩咐那王老板留下的司機把瓶子埋在院子的角落。
海叔搖鈴朝天又拜道:“番邦妖人多行不義,啟請三清祖師顯神通令其反火自燒,反刀自斫,一身病起.五髒毒生,災火焚燒......”
哈哈,我心說海叔這老頭也夠狠的。又砍又燒,這人還能活嗎?海叔言罷燒了一道靈符,朝天又拜了三拜,起身再燃三柱清香,脫道冠放在桌子上,看樣這場法事算是做完了。
我連忙問道:“海叔,給講講唄,這麼半天都是怎麼回事?”
“伐巫之前必須做奏章稟明三清祖師,證明要討伐之人的確是大奸大惡。”海叔道:“馬來人、泰國人都善於養鬼,所以我又啟請三清祖師收了他的鬼兵、鬼將。這麼一來他就沒了幫手,隻能靠自己的道行了。”
“哈哈。”我笑道:“那他養了那麼多年的鬼不是白辛苦了?海叔你最後那些話說的那麼狠,那降頭師能得個啥下場?”
海叔搖頭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我說的隻是反火自燒、反刀自斫,就是說他用什麼方法去害人,自己就會得到什麼報應。他落個什麼下場全憑著自己一念善惡,卻不是你海叔說了算的。”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心說看樣子海叔這老頭心還挺軟,是好是壞就看那降頭師自己了。
那司機看我們一直說話,待著也不自在,說他先上樓,我們要走時候喊他一聲就行。我見司機走了,便問海叔道:“王老板剛才說的我聽著可是在理,海叔你咋不答應下來?咱還躲出去幾個月幹啥?你這麼大本事咱就跟薛局長拚了!有啥可怕?咱躲出去了萬一警察找到我家裏我可沒辦法和我媽交代。”
“唉。”海叔邊脫道袍邊說道:“那官場、商場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和他們打交道可比跟神鬼打交道難多了。你咋知道王老板說的都是真的?萬一他是借刀殺人呢?咱爺們賺點小錢混個溫飽,盡量不要攙和到這些事裏。出去躲躲再說吧,如果真像王老板說的那樣,沒辦法也隻好拚了。你海叔做的法事是伐巫,我可不會伐局長,你真當我千裏之外能取那薛局長首級?”
“海叔。”範胖子一直發呆,終於開口說話問海叔道:“那咱們三個這就要去鄭州了?”
海叔小聲道:“去什麼鄭州?你倆跟著我去山東吧,找我那老朋友去。一會兒叫司機開車把咱們送過山海關,咱們到了關裏再換車。你倆跟那司機可別說漏了,咱隻告訴他說是去鄭州。”
範胖子扭扭捏捏道:“這個......海叔,實在不行你們兩個去躲躲吧,我就不去了,留下來看著買賣。”
海叔道:“雖然那王老板說得不見得全是實話,可薛局長要對付咱這事恐怕是真的。好漢不吃眼前虧,紅兵你不能留下。”
“你有啥話就說。”我杵了範胖子一拳道:“剛才你就在那想事。咋的?怕咱們三個一起走不安全?是不是想自己偷摸兒去興城找你舅姥姥?”
海叔道:“上次的事情可比不得這次,這神打、飛頭降都弄出來了,紅兵啊,還是咱們爺們兒在一起安全些。興城太近,也不方便再去了。”
“這話讓你倆說的,什麼興城啊?我哪能自己走呢?”範胖子打了個唉聲,臉一紅道:“我真不是那意思,海叔你誤會了。”
我一看範胖子這德行一下恍然大悟:“太子妹?你是因為太子妹?”
海叔奇道:“太子那丫頭咋了?”
聽我這一說範胖子“騰”的一下連脖子都紅了,磕磕巴巴道:“你看......唉......咋說呢,你看我前一個女朋友都弄成那樣了,這......這總算又遇見個喜歡的,我還沒來得及和人家表白呢。咱這一躲誰知道多長時間啊,這要是真去個一年半載的......”
海叔這下也聽明白了,微微一笑自顧自的收拾桌子上的東西不說話了。我勸範胖子道:“總共才見兩麵,人家太子妹能不能和你在一起還是沒譜的事,你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要命了吧?咱躲幾個月,回來你再找人家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