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老白你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今日練刀嘛!”
呂少卿氣得大聲嚷嚷。
白衛山依舊不動聲色,伸手朝一丈開外的刀架上一指,冷冷道:
“用那兩把刀。”
鐵、呂二人沿他所指方向望去,隻見一鏽跡斑斑的刀架上,斜架著兩把粗製濫造的木刀。
說那兩把刀粗製濫造,甚至稱之為刀,都算是抬舉那倆玩意兒了。
不過是兩塊木板胡亂削成了刀的模樣,甚至沒用上刨刀去去木刺,要比哄騙小孩的玩具還遜色幾分。
呂少卿臉都綠了,被那兩把“刀”氣得沒了脾氣,呆呆望著,嘴中囁嚅:
“白衛山啊白衛山,你可真會開玩笑……”
卻聽白衛山一聲暴喝:
“起刀!”
呂少卿和鐵如歸都被這聲雷霆暴喝嚇了一跳,呂少卿更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兩人悻悻走到刀架前,執起那兩把木刀。
木刀入手,鐵如歸感到手中一沉。
這重量可不像是木製品啊。
呂少卿看出他眼中疑慮,說道:
“裏麵應該包了鐵芯,以此模仿真刀的重量。”
鐵如歸疑惑更深:
“那為何不用真刀?”
呂少卿瞥了一眼遠處的白衛山,憤憤說道:
“鬼知道他!”
白衛山此時走下高台,手中持著他那把已經出鞘的絕地破風刀,刀光凜凜,沁著瘮人的血紅。
他走到二人身前,長刀一橫,冷然道:
“不識刀性,則不習刀法,二位都是沒有真正使過刀的人,冷兵無眼無情,若傷了二位公子,我白衛山可擔待不起。”
最後兩句話顯然有些陰陽怪氣,呂少卿聽了大為不爽,昂首辯道:
“誰說我沒用過刀,你讓我砍了那麼久的木樁子,我都白砍了嗎?!”
白衛山冷笑:
“少主那也算用過刀嗎?既然如此,那就將那幾招刀式演練一番,白某也看看少主是否有所精進。”
“練就練!”
呂少卿腳下生風,提刀而上。
中門刺、橫腰斬、雙手斬劈、上步撩刀……
幾招刀式如行雲流水,雖然隻是一把木刀,然刀勢流暢,絲毫不拖泥帶水。
呂少卿覺得今日出刀極為順爽,這木刀掂量在手也有些斤兩,但每一刀揮出都穩如堅石,絲毫不見刀尖晃動。
隻覺得腰馬、雙臂以至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能隨心發力,難道這就是這一個月被白衛山逼著苦練基本功的成效?
一時興致來了,呂大少侯爺想起之前胡亂翻看的一本刀譜,憑著殘存記憶,長刀翻舞,使出一式雁落滄瀾。
刀身如雁羽橫江,掃起落葉浮塵,隨即刀尖輕點地麵,整個人借力騰空而起,如飛雁過水,收式也是幹脆利落,三丈開外,呂少卿淩然而立。
鐵如歸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玩世不恭的呂大少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忍不住拍手叫好。
就連一直麵似沉鐵的白衛山都臉色稍緩:
“看來少主這些日子並未荒廢刀技,隻是……最後那段花裏胡哨的是什麼玩意兒?”
呂少卿本還在洋洋得意,聽得“花裏胡哨”幾個字,氣得一時語噎。
“老白!你……你懂個屁!”
白衛山走上前,用破風刀在剛剛呂少卿行刀路徑上“鐺”“鐺”“鐺”點了三處,說道:
“你那一長串像跳舞一樣的招式,在這三處,別人腳不離地,站定了斜撩幾刀,刀刀能斃命。”
“跳……跳舞?!”
呂少卿已經是氣得牙根打顫。
白衛山收刀入鞘,懶洋洋地說:
“不過少主那幾招最基本的刀式倒是還算紮實,不如就由少主將這幾招教予如歸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