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書?”
呂定國聞聽此言的驚訝不亞於當初聽到呂少卿要習武,心想這個成日不知所謂、不學無術的大少爺這段時間難道真的轉性了?
“何老夫子還不夠教你們?還要請什麼人來?”
呂少卿一本正經地回道:
“何夫子博古通今,天下無人能及。”
呂少卿說到這兒故意停了一下,瞥一眼呂定國身後的方賀達,果然看到那張看似雲淡風輕的臉上眼角不自覺抽動了一下,心料此人果真是心眼極小的鬥筲之輩,心中狠狠鄙視了一番,遂接著說道:
“可老夫子自己也說了,他不善音韻之學,也是老夫子舉推了此人。”
一旁的鐵如歸心中一暖,本以為呂少卿早已把此事拋諸腦後,沒想到先勇侯才剛回來,呂少卿就提及此事。
呂定國則是麵露疑色:
“音韻之學?”
呂少卿仍是一副好學不倦的樣子:
“禮、樂、射、禦、書、數,君子六藝,我和如歸可都是立誌要廣求學問,兼收博采,力爭觸類旁通,早成棟梁之材啊。”
這一番話估計在場沒幾人能當真,然而呂定國卻見兒子一改往日三句不離“狗屁”“王八蛋”等等汙言穢語的做派,短短一句話竟然能說得如此頭頭是道,心情大好,笑道:
“好小子!說吧,想請誰來教這什麼音韻之學?”
呂少卿伎倆得逞,洋洋得意道:
“就是前些日子被父親封了個什麼下唐學政的方唱晚。”
“哦?”
呂定國目光移向方賀達,問道:
“可是方先生那位內侄?他是否有本事教少卿和世子……哦,還有郡主學這音韻?”
方賀達麵露尷尬,自方唱晚受封下唐學政後,他就再未見過這內侄,他怎麼也未想到何善學竟然會舉薦方唱晚來侯府教學,他更不知道方唱晚和呂少卿可是老相識,隻好實話實說:
“舍侄確實善詩賦音韻,以他這幾年在南陸坊間的名氣,他若認下第二,恐怕無人敢認頭籌。”
呂定國點了點頭,說道:
“他既然現在身為下唐學政,來教一教遠道而來的鐵勒世子,也算分內之事,少卿和郡主,就當是沾沾世子的光吧。”
鐵如歸聞言立即拱手揖道:
“呂侯抬舉如歸了。”
方賀達則是緊跟著說道:
“侯爺,屬下馬上去安排,明日就讓方唱晚進侯府。”
呂定國也想不再在此事上多言,轉身與武遊照繼續走向侯府大門。
呂少卿趾高氣昂地跟在後麵,還不忘朝鐵如歸吹噓道:
“怎麼樣?如歸,我說能成吧!”
鐵如歸也會心笑道:
“少卿實在是有心了。”
“客氣啥,咱倆誰跟誰。”
……
武芊芊蹙著眉頭,一臉疑惑地看著兩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這個胸無點墨的荒唐侯怎麼會對這偏門的音韻之學如此上心。
她自然不知道,呂大少侯爺早就與方唱晚相識於風月之所,讓方唱晚進侯府,大半原因是出自少侯爺在學文習武之餘,能多一個酒友相陪的私心。
……
翌日,三位少主子早早到了書齋,見書齋內站著一人,卻不是何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