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唱晚向來仰慕號稱下唐第一博學的何善學,連忙拱手作揖道:
“何老夫子。”
何善學點了點頭,露出藹然可親的笑容,說道:
“小方啊,我這幾日偶爾在這書齋門外旁聽,自感在音韻學術上還是有所欠缺,說是旁聽,實則是竊讀高見,見笑啦。”
方唱晚麵露惶恐:
“夫子哪裏的話,學生那點淺薄學問,比之夫子不及萬一。”
何善學連忙擺手,換成一臉苦笑:
“謬讚了,謬讚了,也是老頭子沒本事,未帶少侯爺窺入讀書門徑,才會讓他覺得聽我們倆說的講的都無聊至極。”
呂少卿聽了,嘟嘟囔囔說了句:
“老夫子言重了,我可沒說無聊至極,我隻是覺得……沒意思而已。”
方唱晚卻說:
“或許是方法不對,就以晚輩所講的音韻一科來說,單單複念典籍,照本宣科,無從實踐,自然無聊。”
何善學捋了捋花白胡須,若有所思道:
“小方的意思是……寓教於行,寓教於樂?”
方唱晚聞言頗為興奮地回道:
“正是!晚輩承蒙侯爺賞識,官拜下唐學政,為官以來也一直對教學之業多有思量,夫子這寓教於行,寓教於樂八個字,正是晚輩所想!”
“隻是……何以付諸實施呢?”
“夫子,晚輩有個想法,就以音韻此科來說,若能將所講所教,結合上樂理音律,三經六典皆可以弦歌之。”
“那可得有善樂者相輔相成。”
“晚輩認識一位琴師,極通音律,唱奏俱佳。”
聽到方唱晚說出“琴師”二字,呂少卿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搶著說道:
“我也認識!我也認識!方唱晚,你說的與我想的,定是同一人!”
何善學似乎也想起了什麼,腦海裏浮現出以往與呂大少侯爺在風月之所暢懷酣杯的日子:
“小方和少侯爺說的是……思琴姑娘?”
還沒等方唱晚答話,呂少卿就騰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叫嚷著:
“正是!正是!就是思琴姑娘!”
方唱晚笑著點頭,何善學卻有些為難道:
“隻是這思琴姑娘……”
“夫子放心,思琴姑娘雖曾在煙花之地做過琴師,卻從未入過賤籍。晚輩也算是動用了些私權,如今思琴姑娘已是下唐教坊司中的掛名琴師。”
何善學聞言釋然:
“那便好,那便好,隻是要讓思琴姑娘進府,老夫可做不了主……”
呂少卿大手一揮:
“包在本少爺身上!我在侯府樂坊養了一班樂師,老爹一句也沒過問,再多請一個又有何妨,隻要思琴肯來,我把那些花架子都趕走,隻聘她一人,做侯府首席樂師!”
武芊芊看著呂少卿那副興奮不可自持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怪聲怪氣說道:
“花架子?這侯府上下搭得最高的花架子不知是誰?”
正在興頭上的呂少卿瞥了她一眼,沒有去理會,武芊芊又接著說道:
“不過,我也想見見,這個被兩位老師和呂大少侯爺如此褒讚的思琴姑娘究竟是什麼模樣。如歸,你見過嗎?”
武芊芊突然回頭看向鐵如歸,一雙明眸直盯得他耳根又開始發紅。
“沒……沒見過。”
他結結巴巴地答了話,腦海裏卻閃過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
“有你在眼前,哪還有心思看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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