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裏,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能做什麼,光芒萬丈的救世主隻存在於小說中,現實總是殘酷且令人無奈。
就這樣吧,長大,參軍,娶媳婦兒,生娃,然後在某一天死掉,結束這一切。
世間事反複無常,哥舒仆算死在他手裏,月卻到了他的身邊。費盡力氣琢磨的火藥夭折,操練累的半死,武藝隻能混個平常,悟淨老和尚發神經把他往佛門裏拉,他百般推辭卻莫名其妙的被請去各部講經……
卻月部拚命吹噓悟能大師如何佛法精深,如何慈悲為懷,各種傳說變得更加誇張。
“悟能大師說卻月部若是有難,他會向王爺求情……”。
“若不是悟能大師給求情,哥舒部早死絕了……”。
越來越多的部落請他講經,態度誠懇的仿佛煩了不去一趟他們便沒法活了。不知道他們是真的心向佛祖還是希望部落危難時有人能拉一把,或許兩者都有吧,反正事情變得越發荒唐,營裏的輔兵變得愈發恭敬,小心的看著他臉色,“大師何時去俺們部落?”。
煩了去的部落越多,惹來的麻煩就越多,“大師去了他們部落,為什麼不來我們這裏?我們可是一直忠於大唐啊……”。
“大師已經去過好幾個部落,咱們若不去請,他會不會不高興……”。
“他們都與大師有交情,就咱們上邊沒關係,以後還能有好?”。
事情陷入了死循環,悟能大師的名號越發響亮……
煩了沒事的時候則喜歡來卻月部,這裏離得近,這裏安靜,這裏還有個小朋友,巴紮。
每次他走進部落,巴紮總能第一時間跑過來圍著他嗅來嗅去,以期能找到什麼能吃的東西。
月和巴紮在草地上嬉戲,笑聲裏滿是歡樂,隻是巴紮跟著她跑的時候也在一瘸一拐的……
慢慢躺下看著天空,周圍一片寧靜,那個嘈雜的世界仿佛變得遙遠。
那些鄉間部落的人,一生都生存在很小的圈子裏,使他們活的淳樸或者說愚昧,都在緩慢且努力的活著,不知道也不在意外麵的世界。
卻月部去西關服役的人回來了,族人們鄭重的感謝大師,是因為大師的祈禱他們才能平安歸來,煩了甚至都不記得這事。
月和巴紮玩累了並排躺在他身邊,“哥,我們能帶巴紮回去嗎?”。
“現在還不行,它還不能離開阿娘”。
馬不僅僅是工具,牲口,還是騎兵信賴的兄弟和夥伴,更是一種特殊的戰略物資。
大唐戰馬按地域分為幾類,天山馬,河西馬,回紇馬以及劍南馬。
劍南馬既是滇馬,善於馱物走山,但體型矮小,不適合用於騎兵,回紇馬也就是蒙古馬,矮壯,耐寒耐粗飼,善於在嚴酷的環境中長途跋涉,但短途衝鋒能力不強。
河西馬也就是河曲馬,以高壯力大,性情溫順著稱。
要說最好的戰馬則要數天山馬,綜合平衡了幾種馬的優點,有一定走山路的能力,接近回紇馬的耐寒耐粗飼,體型雖不如河西馬粗壯,卻更勻稱靈活,性情不如河西馬溫順,膽子更大,更加忠誠可靠。
還有一種馬不能不提,那就是汗血寶馬。
當年匈奴雄霸漢朝西方和北方,大漢與大唐一樣也隻能送錢送女人認慫,一直忍到漢武帝時再忍不了了,打算跟匈奴拚了。
步兵打騎兵天然劣勢,贏了追不上輸了跑不了,打匈奴必須要有足夠規模的騎兵,可馬這東西天性喜寒,喜水草,需要廣闊的馬場奔跑,所以中原注定養不出好馬,為了準備戰爭,漢武帝舉全國之力養出了一支勉強能用的騎兵,戰馬質量則隻能嗬嗬。
武帝派張騫去西域聯絡各國一起打匈奴,順便想跟他們買戰馬,結果很不理想,西域小國不敢招惹匈奴人,張騫跑了十幾年沒能成功,但也並非一無所獲,他帶回了西域的風土人情和地理地貌,中原王朝第一次了解到神秘的西域,從此知道遙遠的西方有個小國叫大宛(地處蔥嶺以西),那裏有一種神俊的寶馬,流出的汗像血一樣。
外人指望不上隻能靠自己,漢武帝決定跟匈奴單挑,不幸中的萬幸,他撿到了兩個不世出的戰神,一個是他小舅子,定海神針衛青,一個是他外甥,流星般璀璨的霍去病,
衛大將軍的戰功先不說,單說霍去病,第一次河西之戰,十九歲的霍去病率領一萬精騎殺入河西,轉戰千裏,漢人軍隊拋下笨重的戰車軍陣,用草原人的方式殺入了他們老巢。
不得不說,讓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率軍出征,還是以孤軍奔襲敵後的作戰方式,這真是拿國家大事開玩笑,標準的昏君行為,可以想象當時漢武帝會受到多少質疑,一旦失敗,在史書上會留下什麼樣的罵名,寵信外戚,拿軍國大事當兒戲,兵敗辱國,昏庸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