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關演武的事所有人都知道,聽說幾千安西兵要兵臨城下,摩伲古壓力山大,他可不敢拿自己身家性命去賭不會真的殺過來,隻能用盡一切辦法防禦。
也枝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也覺得悟能大師應該不會真的死拚,所以應約而來做了兩手準備,能談最好,不能談咱就打。
事情發展果然沒讓他失望,煩了一到馬上就開始談買賣,這讓二人鬆了一口氣,看來沒打算打。為了進一步試探,派人邀請悟能大師麵談,當使者帶回煩了的話,二人更加放鬆下來,“看來悟能大師確實沒想要攻打荊棘關”。
摩伲古道:“無論怎樣,明日都要嚴加戒備”。
也枝點點頭道:小心無大錯,今晚也要戒備,此人出山第一戰便是夜襲妹卆大營,不可不防!”。
摩伲古立刻起身安排去了。
荊棘關度過了風聲鶴唳的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隨著戰鼓擂響,演武開始。
與去年野馬川演武大同小異,同樣的木靶陣,同樣的騎射與衝刺,與去年相比,輔兵們操練的更加精熟,人馬多了幾倍,聲勢自然也大不相同,一隊隊輔兵掠陣而過,從進入射程開始直到脫離,羽箭一刻不停的射出,到最後正兵出場,以旅為單位的安西正兵策馬衝刺,讓荊棘嶺上幾千人看的鴉雀無聲。
精銳士兵與牧民農夫的區別太大了,甲胄和橫刀弓箭相比農具與弓根本沒法比,看著那些整齊肅殺的隊列呼嘯而過,摩伲古敢肯定,自己手下若是在野外,會被殺的幹幹淨淨,他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吐蕃人沒有失約。
天近正午時演武結束,各營列隊靜待,煩了騎馬在各營前依次走過,最後回到高處,巡視著殺氣騰騰的諸營將士緩緩點頭,經過一年操練,士卒在進步,各營將校也在成長,終於有了些兵的味道。
舉起手臂喝道:“演武結束!安西威武!”。
近兩千將士振臂高呼,“安西威武!安西威武!安西威武!”,聲震天地,久久回響。
當一個人身處某個群體,會不自覺間慢慢融入,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在場無論正兵還是輔兵,在敵人麵前耀武揚威,使得每個人都為之深深自豪。
煩了點點頭,大聲道:“在這等著我,我去去就回,然後咱們一起回家!”。
巴紮不緊不慢的向南走去,身側隻有石狼和月兒,萬人矚目之下一直走到石碑前停馬,“叫也枝和摩伲古過來!”,石狼馬上策馬而去。
時間不長,二人從荊棘關出來,每人身後還帶了四個侍衛。
月兒低聲道:“哥,他們若是耍詐,你不用管我”。
煩了扶著刀柄不屑笑道:“就憑他們?”。
張老三說的對,戰陣才是最快的訓練方式,經曆的搏命廝殺越多,麵對刀槍時便越冷靜,輪台堡之戰後,煩了已經不一樣了,或許他算不上最強,但已不再畏懼任何凶險,這是百戰老兵才有的從容。
月兒感受到了他的輕鬆,歪頭看他一眼,笑著握住那根牙簽一樣的細劍。
感受到的不止月兒,還有摩伲古和也枝,他們也發現了,對麵那個年輕人把手隨意搭在長刀上,滿臉微笑,仿佛是在迎接老朋友,隻有雙眼猶如鷹隼,一直在自己的脖頸周圍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