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的台燈還是亮著的,兩人並肩靠在一起。
從前遲樾可是從來不會這樣穿著外衣上床的,現在看來倒是外放了許多。
“睡吧,你最近一陣子睡覺都很不安穩,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好好睡一覺。”
喬予桐蜷縮在遲樾的懷裏,竟然有些睡不著了。
“已經睡的很多了,還是你睡吧......”
他在醫院也守了這麼久,估計精神也是一直緊繃著的。
遲樾輕輕歎了一口氣,“我也睡不著。”
喬予桐抬頭看著他,想了好半天才問道:“遲樾,你是害怕了嗎?”
從看見他的一瞬間,喬予桐就很想問他,看見遲懷文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攸關的時候,是否真的感到了害怕。
哪怕是隔著無數的心結和嫌隙。
遲樾沉默。
但是這種沉默往往就已經是一種回答了。
喬予桐依然安靜的等著,終於耳邊響起了那道沉重的聲音。
“嗯,我害怕了,前腳還在信誓旦旦的說要和遲氏斷了關係,脫離他的掌控,但是看到這樣的結果,還是為他捏了一把汗,無論我們之間的關係如何,起碼,我是希望他活著的,健康的活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躺在那裏什麼都不能做。”
他很少這樣袒露自己的內心,尤其是關於遲懷文的事情。
喬予桐雙手撐著身體往上坐了坐,隨後伸手攬住遲樾寬闊的肩膀,企圖也把他把在懷裏。
遲樾倒是也很順從,十分自然的窩在了喬予桐的脖頸處,享受這片刻的安定。
她緩緩開口道:“肯定會有很多人說,其實你父親都是為你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你,但是你通通不要聽那些話,因為沒有人經曆過你經曆的,所以也不會感受你所感受到的,大家都隻是旁觀者而已,包括我,我想說,不要被外部因素所幹擾。”
喬予桐認識的遲樾,從來都不是委曲求全之人。
遲樾心裏也很感動,因為她是完完全全站在自己立場上去考慮的人。
喬予桐突然想到什麼,“你還記得在京北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嗎,麵對梁致遠他們,我也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是你跟我說的,不要被幹擾,跟從自己的心就好,這句話同樣也適用於現在,所有的客觀因素都不應該是你們關係改變的關係,除非是你心的改變。”
遲樾看向喬予桐的眼神格外的動容,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讓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怎麼了...幹嘛這麼看著我......”
遲樾笑了笑,“以前總覺得你長大了,現在覺得,你各個方麵成熟的不少。”
喬予桐道:“我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好不好。”
遲樾附和道:“好好好,是我格局小了。”
說完又沉了沉聲,“答應我,以後不要在這樣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扛著了,好不好?”
喬予桐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
“嗯。”
緊接著又補了一句,像是怕遲樾懷疑一般,“這次是認真的。”
兩人安靜了還沒有半晌。
遲樾猛的反應過來,“所以你是真的一點兒沒對我的生日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