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瞥見了陳瑤姬的神情,本覺得萬事俱備的高貴妃忽地便怯了。

她往後瑟縮了半分,而後才吞吐地開了口,僵硬地笑了笑,“瑤姬說便是,你父皇明察秋毫,定是不會冤枉你。”

“那瑤姬便先謝過母妃了。”陳瑤姬接過了高貴妃的話,而後才轉身看向了陳帝,“父皇,這群大臣皆將矛頭指向了女兒,說是女兒將錯事嫁禍到了周尚書身上。”

“那本公主想問一問這位大臣,周尚書入獄一事,你是從何聽來的?”

張大臣本以為自己仗義直言,卻不想陳瑤姬三下五除二便又將矛頭倒轉,對準了自己。

他額頭滲下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下意識用衣袖擦了擦,“回長公主的話,微臣是從他人處聽來的。”

“哦?他人是誰?”

陳瑤姬麵上含著笑,依舊對張大臣緊追不舍。張大臣答不上來,隻得一臉無措地望向了其他人的方向,顯然是在求助。

但周遭人靜悄悄的,沒有人給他回答。

見張大臣回答不上來,陳瑤姬跟著便轉身向著陳帝做了一揖,“父皇,周尚書入獄一事乃一個時辰前剛剛發生,他的家人尚且都不知曉此事,這些大臣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陳瑤姬說著話,眼睛的餘光便向著張大臣的方向望了過去。

兩雙眼睛的威壓下來,直讓張大臣早就沒了先前的勇氣,隻更加害怕了。

“張愛卿,且說說看,從哪裏知道的?”

陳帝看著張大臣的模樣,心中便已明了此事定是有人故意栽贓。

他目光從烏泱泱的一眾大臣中掃過,方才的好心情直接一掃而光了。

“你們都議論此事乃是本公主為了推脫責任所為,害得周尚書鋃鐺入獄。”

四處皆是沉默,陳瑤姬卻一直都注視著高貴妃有些心虛的眼神。

她嗤笑一聲,出言打破了這場沉默。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本公主便好好說一說,此事到底是如何!”

都說家醜不得外揚,陳瑤姬此番更是要將皇家之事外傳。陳帝的麵色刷地便冷了下來,出言嗬斥道,“瑤姬,夠了!”

陳瑤姬才不聽他的。

她眼睛直勾勾盯著站在陳帝身側的高貴妃,眯了眯眼睛,笑道,“事情已經到了這番地步,不知您覺得這場戲劇演的如何呢?”

“貴妃娘娘?”

一句話的尾音剛剛落下,眾人的目光便都不約而同聚集在了高貴妃的身上。

高貴妃白了一張臉,蹬即便開了口,“瑤姬,這與本宮有什麼關係?”

見這人死到臨頭還在和自己裝傻,陳瑤姬跟著便笑了笑,“娘娘這是說的什麼話?此事可與您大有關係啊!”

說話之間,便從袖袋中取出了一張紙來。

“父皇,周尚書被關進大牢後,女兒深覺得此事蹊蹺,便悄悄托了人去獄中,審問了這周尚書。”

見陳瑤姬如此篤定的模樣,高貴妃雖心虛,但自覺周尚書不會輕易出賣自己,緊跟著便嘴硬道,“萬一是你們屈打成招呢?”

陳瑤姬並不說話,徑直打開了自己手中的那張紙,展示給了眾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