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幾許,屋內沒有人說話,安靜的可怕。陳瑤姬坐在窗前的位置,隻抬眼看著天上的一輪彎月。
“公主,世子,章太醫來了!”
章太醫好不容易平複了方才緊張的心情,剛剛在府中安睡下,沒成想正睡熟了,就被阿門猛地喚了起來。
看阿門猴急的模樣,他還以為是世子半夜出了什麼變故,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沒成想待他穿戴完畢背上藥箱後,聽得的卻是世子爺醒了的消息。
他心中一陣肺腑,心中雖有些責怪阿門小題大做,卻還是乖乖背了藥箱趕去了。
一進門來,看到的便是世子爺直愣愣坐在床上,而長公主坐在別處發呆的景象。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才向著陳瑤姬見了禮。
陳瑤姬的目光順著穆錚的方向望了過去,章太醫即刻便意會了,放下了藥箱,來到了穆錚身側給人看診。
“章太醫,如何了?”
聽這人久久不言語,陳瑤姬下意識便出聲問了出來。章太醫聞言望去,跟著便說道,“世子殿下脈象平穩,隻是因過度疲累,身子還有些虛弱。”
他說著,便又坐了下來,開了一副藥方出來,“這是老夫自己研製的安神藥方,喂給世子服下,休息幾日身子方可好全。”
陳瑤姬聽著,走上前去虛看了一眼藥方,便將這方子遞到了阿門手中。
“去煎藥吧。”
雖說陳瑤姬人在這裏,也並未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但阿門還是覺得十分害怕。
他迅速接過藥方便告了退,逃命一般跑了。
“阿門好像很怕你。”送走了章太醫,陳瑤姬起身關上了門,便聽得穆錚說了這麼一句。
陳瑤姬聞言皺了皺眉頭,手指也跟著若有似無地在桌上敲了敲,“本公主可什麼也沒做。”
她說著話,跟著便搬了個凳子坐到了穆錚床邊,“倒是你,怎麼回事?為何會突然暈倒?”
話頭回到了自己身上,穆錚不自覺便抿緊了唇角,“沒什麼,隻是近日找到了一本不錯的古籍,便看得久了些。”
聽著穆錚的狡辯之詞,陳瑤姬便明白這人什麼也不想說了。她也沒揭穿,手指卻依舊煩躁地敲著桌子。
“公主今日怎的有空來看我?”從前都是他前去看陳瑤姬,也不知今日是怎麼了,這人竟親自來了。
“本公主哪裏有空?”聽穆錚問起這話,陳瑤姬當即便想起了今日被陳帝喊去賞畫一事,跟著便說道,“今日父皇喚了本公主去一同賞畫,耽擱了好些時候,回了宮中,屁股還沒坐熱,便聽得了你暈倒的消息。”
她說著,便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看了一眼穆錚,似乎還是在抱怨他不與自己講實話一事。
穆錚沒接陳瑤姬的話茬,反而問道,“不知陛下同你賞得是哪一幅?”
陳瑤姬轉頭看去,雖有些不滿穆錚轉移話題,但還是乖乖回答道,“張有道的一幅《牧童吹笛圖》。”
她說著,便又想到了那幅畫被燒掉的命運,禁不住有些唏噓,“張有道此人真是難能一見的人才,就是人還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