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姬根本就沒心思顧忌顧長安如何,眼前滿是穆錚那張蒼白的臉。

她三步並兩步走了過去,一把扶住了穆錚,卻又害怕自己力氣太大而弄痛了人的傷口。

顧長安見陳瑤姬衝了過去,這才抬手指向了陳瑤姬的鼻子,“這是朝廷重犯!”

聽顧長安還敢叫囂,陳瑤姬跟著便轉過了頭,冷笑了一聲,“朝廷重犯?”

她將穆錚安頓在了一側,冷臉看向了顧長安,“敢問妹婿你職位是何?”

顧長安被陳瑤姬問得臉色一僵,還沒開口,便聽得陳瑤姬接著說道,“你提審世子,可有到刑部去申請文書?”

她句句問得都很冷冽,顧長安被問得心虛,卻依舊強撐著麵色,“那長公主這般將犯人擄走,耽擱了朝政,該當如何?”

“朝政?”陳瑤姬冷笑了一聲,拳頭不自覺便握緊了,“你與本公主說朝政?”

隻見她冷著一張臉站在原處,指了指顧長安的臉。

“你顧家不會心虛嗎?”

“別忘了,當時你是如何要挾本公主的。”

陳瑤姬想起了當時場景,禁不住便笑道,“你顧家若沒做什麼虧心事,怎麼會這般擔驚受怕?”

話她沒有挑明,說完這句便回頭快步走到了穆錚身側。

她抬手摸了摸穆錚的身子,好在未傷及筋骨,多的隻是皮外傷。

想必顧長安心裏也有忌憚,不敢對穆錚直接下死手。

她鬆了一口氣,這才喊了一旁的獄卒和福兒過來,“你們幫我一下。”

穆錚被環扣起來的雙手已經被勒出了一層一層的血痕,此刻被解了下來,印記深可見骨。

陳瑤姬隻看了一眼便不敢再低頭,福兒被這傷口嚇了一跳,眼圈立馬便紅了。

眼看著陳瑤姬帶著人就要離開,顧長安急忙便站了起來,攔住了陳瑤姬的去路,“長公主先前問我可有文書,那長公主可有陛下的聖旨?”

陳瑤姬一手攙扶著穆錚,眼看著顧長安攔在自己身前,抬腳就踢了過去。

顧長安一介文弱書生,直接被陳瑤姬踢倒在了地上,連帶著“哎呦”了一聲。

原本月白的衣衫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明晃晃的鞋印。

“你若是覺得本公主有違律法,大可到父皇麵前去說。”

她說著話,眼睛不著痕跡地看了已經氣息微弱的穆錚一眼,“不過屆時誰的罪責更重些,妹婿心中還是有點數的好。”

顧長安的氣焰似是真的被陳瑤姬這寥寥幾句說得有些退縮,他咬了咬牙,奈何自己根本不是陳瑤姬的對手,隻得眼睜睜地看著陳瑤姬將人帶走了。

穆錚被陳瑤姬攙扶著,這才微微咳嗽了一聲,睜開了眼睛來,“瑤姬?”

聽得他嗓音沙啞,陳瑤姬心尖跟著一顫,吞了吞口水,跟著便開了口,“別說話。”

穆錚倒也聽話,真的再沒開過口,隻喘著粗氣,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陳瑤姬看。

陳瑤姬注意到了穆錚的目光,不由自主便開口埋怨道,“顧長安這般待你,你武功高強,怎的不知還手自保?”

穆錚咳了兩聲,這才開了口,“若是我傷了顧長安,他便更有理由在陛下麵前參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