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姬並未打算在公主府多留,說完了這句便甩了甩衣袖,出了陳佩兒的房間。

身後傳來了陳佩兒嗚咽的聲音,伴著顧長安的陣陣安慰。陳瑤姬聽著有些心煩,不由自主便嘖了一聲。

“公主……”

福兒似乎也是看出來了陳瑤姬心情欠佳,正想著寬慰人一二,便見陳瑤姬擺了擺手,“去樊樓。”

上一次齊橫雲來世子府之時,陳瑤姬便曾托他幫忙去尋一下林桂喜的家人。

到底這人也是因為自己一時疏忽才丟了性命,陳瑤姬雖說不上心中有愧,但死人為大,她到底還是想去祭奠人一番的。

樊樓今日正巧沒有營業,陳瑤姬環顧四周一圈,終是上前拍了拍酒樓的大門。

店小二聞聲趕來開門,他是認得陳瑤姬的,見來人是她,急忙便將人請了進來。

“長公主稍後片刻,我這就去叫掌櫃。”

反正四下無人,陳瑤姬索性便在這酒樓中隨意走了走。

門口管帳的先生不知去了哪裏,陳瑤姬看著桌上已經算了一半的賬本,抬手將其拿了起來。

齊橫雲似是剛睡醒的模樣,掙紮著睜著眼,走了出來。

陳瑤姬看著他的模樣,愣了片刻,抿唇笑了笑,“你這是怎麼回事?”

她說著話,便搖了搖手中的賬本,“這麼看,你這酒樓上月倒是賺了不少的錢。”

而此刻一屁股坐在桌前的人卻是神色懨懨,全然提不起興致的模樣。

難能見齊橫雲對錢不感興趣,陳瑤姬挑了挑眉,挨著他身邊坐下了,“怎麼?今天這樣無精打采的。”

小二替陳瑤姬上了一壺新茶,看了齊橫雲一眼,忍不住笑道,“我們掌櫃剛從翠喜閣回來。”

“翠喜閣?”

陳瑤姬挑了挑眉,看向齊橫雲的眼中裝滿了笑意,“怪不得這般,原是昨夜太過勞累了。”

這句話似是深深戳中了齊橫雲的痛點,他皺了眉,一臉哀怨地看向了麵前的人,“別提了。”

“本公子第一次去這種地方。”他說著話,臉上滿是厭棄之色,似乎是這一趟給他帶來了重大的心理陰影。

“怎麼了?”

陳瑤姬喝著福兒倒的茶水,笑道。

“那翠喜閣,竟是梅娘子開的,實在晦氣!”

齊橫雲趴在桌上,顯然昨夜的回憶並不太友好,此刻他一臉菜色,估計是對青樓這地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陳瑤姬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以為你問江樓去的多了,深諳此道呢!”

“問江樓和那翠喜閣可是兩種地方。”齊橫雲不欲多說,卻還是遞了一張便條給了陳瑤姬。

“所幸我這一趟沒有白去。”

陳瑤姬聞言,低頭看向了手中的東西,竟是林桂喜的家人住處,以及兩張賣身契。

“這是……”

“這是她丈夫兒子的賣身契。”

齊橫雲瞥了那東西一眼,跟著便搖了搖頭,“他們一家也是夠慘,兒子才多大,便被顧家壓下了。”

陳瑤姬皺了皺眉,接過了那東西仔細看了看。

怪不得林桂喜那般心不甘情不願,還願意為陳佩兒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