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說，王爺巴不得她死。”蘇燃燃原話轉告。
鳳宮玄一聽這話，麵色難看，緊握著的掌心竟開始沁出汗漬。久久沒有說話。
許久，他才緩緩鬆開手掌，薄唇勾起一絲苦澀的弧度，痛苦地呢喃：“原本就回不去了，也不可能回去了……”
“王爺？”
蘇燃燃不解這番話的含義。
鳳宮玄閉目吸氣穩定心神，繼續問：“去皇宮的那一日，她有沒有吃過什麼東西？”
“王妃一直食欲不振，那天中午也沒吃什麼。不過傍晚時分小世子給了她一壺果汁，她全喝完了。”
蘇燃燃如實回稟，然後像突然想到什麼事般又說：“王妃喝了那壺果汁以後就開始身體不適的。”
“果汁應該是太後賞的，怎麼會給王妃下毒？”
鳳宮玄反問她，鳳眸緊眯。
蘇燃燃稍稍抬頭，細聲說道：“小世子之前，之前還和側妃娘娘在一塊的……”
鳳宮玄的俊顏鐵青，可沒有反駁她。
蘇燃燃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總算鬆了一口氣。
若是沒有猜錯，王爺一定是去房間找酒壺，她在酒壺裏也加了毒！
即便王爺沒有處置側妃，但王妃一定能洗脫冤屈。
一個時辰後，雲舒槿體內的毒解開了，禦醫也從宮裏趕到了王府。開了幾幅藥調理身體。
香嵐從黑屋裏被放出來。
鳳宮玄親眼看著她給暈迷中人喂下才離開。
他手裏提著那隻裝過果汁的酒壺來到榮心寶閣。
顧傾兒也在等他，見他回來就上前相迎：“宮玄哥哥，槿兒妹妹怎麼樣了？有沒有脫離危險？”
可她的視線很快就落在他手中的酒壺上，眼瞳一緊。
“把奕兒叫過來。”鳳宮玄麵無表情地開口。
顧傾兒的臉頰微微扭曲抽搐了一下，扯著笑說：“奕兒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鳳宮玄看著她，停頓了片刻，繼而提聲下令：“來人，將小世子帶過來。”
“宮玄哥哥，到底怎麼了？”
顧傾兒抬手抱住他的手臂，佯裝做出擔心的模樣：“是不是奕兒惹你生氣了？”
鳳宮玄沉默，直到小奕兒揉著惺忪的眼睛進了房。
他並不知道雲舒槿生病了，因為這些日子顧傾兒都禁止他出榮心寶閣。
“父王，是不是小姐姐要找我？”
小鳳弈先一步開口問，小眼睛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鳳宮玄蹲下身子，揉著他的小腦袋，認真地問：“那天在太祖母的壽宴前，你是不是將這隻酒壺給了她？”
“是啊！太祖母給了我好多果汁，我就裝在這隻酒壺裏。我先給母妃喝。母妃不想喝，我就給了小姐姐！”
小鳳弈回答。
鳳宮玄抬頭看了一眼顧傾兒，隨後繼續問：“那你娘親有沒有碰過這酒壺？”
“奕兒！”
顧傾兒突然喚了一聲，也蹲下了身子，微笑地說：“母妃也喝了，你不記得了嗎？”
她的雙手握住孩子的雙肩，微微發顫。
沒了惜月，她感覺自己像斷了一臂。此時竟後悔當時將她放棄。
小鳳弈皺了一下小眉心，緊緊抿著唇。
鳳宮玄沒有逼問，他緩緩站起高大的身軀，平日裏對她向來溫和的眼神此時染著一層寒薄。
“傾兒，你永遠是世子的母親。無人能撼動你的地位。”
“我沒有！”
顧傾兒脫口就反駁，楚楚可憐的眸子已含著一汪眼淚。
鳳宮玄吸了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淡淡道：“她中了毒，差點死了。”
“不可能中毒，隻是下了……”
顧傾兒為自己辯解，可說到一半就止語，臉色煞白。
鳳宮玄眼神越發涼薄冷清，他不再多說一個字。
顧傾兒的身體就像是弱不禁風的樹枝，狠狠搖晃了一下，痛苦地道：“宮玄哥哥，你是在懷疑我嗎？我是那種惡毒的女人嗎？我為了婆母可以命都不要，為了你也可以命都不要……”
“傾兒。”鳳宮玄低聲一喚，他抬手輕輕拂去她的眼淚。
顧傾兒的心總算落下，可接下來，她聽到了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話語。
“不要再傷害她好嗎？”
鳳宮玄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他將顧傾兒額前的發絲撩到耳後。
動作溫柔。
繼而輕歎一聲，用極輕的聲音在她耳邊說：“她若死了，我也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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