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終究是奕兒的母親。
“咳咳！”
房間內傳來劇烈的咳嗽。
當鳳宮玄進門時，顧傾兒立刻撐起身子坐起。
她的確很虛弱，麵黃肌瘦，雙眸無神，臉上全是淚痕，像是將死之人。
“你躺下，我過來。”
鳳宮玄溫和地開口，然後快步走到床邊坐下，扶著她重新躺好。
“王爺，是我的錯！沒有看好婆母，我心裏難受啊！比殺了我還要難受！我親眼看到她被砍去手掌，又被震下山崖。”
顧傾兒再次起身，想要跪倒在地。
這也是她頭一次稱他為“王爺”，看似故意拉開距離，將自己擺在卑微處。
其實就是想要讓眼前人愧疚。
鳳宮玄的深眸沒有波瀾，但手還是微微一顫，將她再次攙扶，淡淡說道：“不是你的錯，何必自責？我下山找遍她的屍骨，並沒有發現任何蹤跡，也許……”
也許，她還活著。
這是最後的念想！
“王爺！您一定要殺了太子，才能替婆母報仇，否則婆母在天之臨也不會瞑目！”
顧傾兒拽住他的長袖，哭聲依舊沒有停，甚至更痛苦。
鳳宮玄突然低聲問：“你還記得那些黑衣人長什麼樣嗎？”
顧傾兒稍稍一愣，隨即就回：“那些黑衣人包裹得那麼嚴實，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容貌！”
“和普通人一樣？包括眼睛和體型？”
鳳宮玄不放過這個問題，黑眸緊緊鎖在她的小臉，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他們，他們就是體型比一般人更健壯些，其他的，我也沒有仔細看。”
顧傾兒低著頭回答，不敢對視他的眼睛。
鳳宮玄若有所思，飛鷹和他回稟時說的是異於常人，特別是領頭的黑衣殺手，眼睛碧藍。
被他們所殺的人，屍體都冒著灰霧。
鳳君宸若真有這樣的部下，這些年，應該有些暴露的跡象。
“王爺，您想到了什麼嗎？”
顧傾兒試探性地問。
鳳宮玄搖搖頭，淡淡地說道：“你先自己好好休息，我出去辦些事。”
顧傾兒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似的，可接著又問：“對了，你打算，打算怎麼處置她？”
鳳宮玄聞言，俊顏明顯染上一絲怒意。
他可以殺了槿兒！和她同歸於盡！可不希望從別人口中聽到如何處置。
“本王想怎麼處置，自有打算。”
他再次用了“本王”二字。
顧傾兒猛然一驚，有驚訝和失措。但很快掩飾，又說道：“原本對她是嫉妒，因為你是我最愛的男人！我恨她奪走了你的愛，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她！”
話音微頓，她的眼神裏再次布滿恨：“可她殺了婆母，她也是我的母親！我不能輕易饒了她！不能！”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就算鳳宮玄曾經認定她是毒婦，此時此刻也有所動容。
眼前人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眼眶都有些凹陷。
聽說她每天除了抄經拜佛就是哭！
“好了，別哭了！”
鳳宮玄彎腰，像從前一樣，輕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溫聲說道：“奕兒還需要你，我已經失去了母親，你不能讓他也失去母親。”
他將她再次攙扶到床榻。
顧傾兒這才安靜下來，兩人靜默得坐著，雖然不再說什麼，但她也像是回到了過去。
至少他不再對她冷眼。
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另一邊，雲舒槿被關押在密室中，和一年前一樣，這裏四麵徒壁，什麼都沒有。
溫度極低。
也許是鳳宮玄怕她死了吧，還是每天會給她送來飯菜，甚至會生一些炭火。
她心裏很清楚，軒轅玉盞已經重新回到鳳宮玄的手裏，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能奪取皇位。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玉盞在他那裏，那他很快就會發動！
時間也差不多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彭”得一聲，門被踹開。
宮婢麵無表情地將飯菜送到她麵前，冷聲道：“王爺叮囑，若是今天再不吃，香嵐就保不住了。”
說完，她們就開始圍在她的兩旁，死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雲舒槿早已將準備好的粉末塞在指甲裏，趁著她們不備，就將粉末放進了食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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