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還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擔架上的人五官盡毀,衣服、皮肉、頭發全都燒焦了,殘肢斷臂的軀幹散發著焦糊的味道,根本分不清前後,更別說分辨性別和其特征。
肖寒上前,仔細看了看屍體。
“能看出什麼?”
鄭畫圖問。
“死了,女的。”
肖寒沒有說笑的意思。
“女的?怎麼會是個女的?”高顏心裏一緊,“難道是住在十六樓的女人起來做飯打火引發了爆炸?”
沒人回答她。
現在一切都是未知。
此時升降機上的消防員們已經成功控製住局勢,烈火被熄滅了,滾滾濃煙逐漸飄散。
又有幾個傷亡人員被消防員們陸續抬出來。
令高顏和鄭畫圖意外的是,消防員指著另兩個“木炭”說:“這是從十八層公寓裏救出來的,門沒關,我們沒用撬門耽誤時間。還有屋裏像被人澆了汽油,進屋的時候一股子味兒。”
十八層公寓是袁偉的家,明明隻有張勇的屍體,怎麼出來兩個?
這兩個的情況比之前那個還嚴重,誰是張勇都看不出來。
另外有兩個受傷的,一個說下樓的時候摔倒被人踩斷了腿,爬到牆角捱到現在;另一個說被擠得犯了心髒病,現在渾身無力使不上勁兒走不動。
兩人很快被120拉走就醫了。
那三具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也被拉走做dna鑒定,以確認死者身份,肖寒和陳平跟著救護車去醫院。
高顏和鄭畫圖等人避開不時掉落的玻璃碴子,重新上樓勘驗現場。
樓道裏烏煙瘴氣,嗆得人睜不開眼,嗓子火辣辣地疼。
大家捂著口鼻盡量輕呼吸,爬到七樓時感覺氣不夠喘,但無人叫苦。
一口氣爬到十八層,大家都已汗流浹背。
顧不得疲憊,高顏和鄭畫圖再次踏進袁偉家,看到是被大火肆虐後一片灰黑,什麼作案痕跡也沒了。
來到十六樓,情況比十八樓還嚴重。
屋裏所有的東西幾乎都被爆炸波和烈火摧毀了,爆炸氣浪將廚房內火焰外噴,導致大火從中廳向臥室、書房、洗手間蔓延,冰箱、電視機、書架全被掀翻、炸裂、解體。
牆都被炸穿了,水管被炸斷了,還在外噴水。
地上到處都是渾濁的汙水,連落腳處都沒有,更別說提取腳印什麼的了。
經過勘驗,爆炸源是廚房的煤氣罐,整個灶台都已經炸毀,牆壁和天花板布滿了網狀裂縫,鋁合金窗整個兒炸掉了,大風呼呼地刮進來,屋裏煙塵彌漫。
眼前的一切令人心情沉重。
高顏和鄭畫圖等人按照常規程序,提取了一些物證信息,給現場貼上封條,黯然離開。
如果案情正如之前高顏和鄭畫圖推理的那樣,張勇的凶殺案和這起爆炸案就破了。
不但這樣,袁偉和杜莎莎被害案可能因為眼下這兩起案子走進了死胡同。
死無對證。
這是最令人鬱悶的結案方式。
為什麼十八樓會有兩具屍體?
除了張勇,另一個是誰?
還有下樓後通過訪查,十六樓小兩口生孩子回外地婆家了,那在十六樓搬出來的屍體又是誰的?
呂良打電話給他爸爸呂軍濤,電話關機,媽媽劉潔又生死不明,孩子情緒崩潰,一直哭個不停。
高顏隻好先把呂良帶回公安局,安頓好他後,和大家一起去會議室開會。
這是最沉悶的一次會議。
大家拚死拚活累了一夜,本來勝券在握,以為把張勇抓住了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