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基於讀心,高顏讀懂了這個男人隱晦的眼神,迅速用三庭五眼的比例規劃出男人的五官位置和輪廓……
屋子裏異常安靜,隻聽得見鉛筆在畫紙上輕淺的摩擦聲。
高顏全神貫注,將所思所想傾注筆端……
一個小時左右,空白的畫紙上,由模糊到清晰,男人的臉漸至五官分明……陳平?
看到畫紙上的頭像,高顏張口結舌,怎麼會是陳平呢?
大家在一起工作,雖然平時都穿著警服,但換身衣服不至於認不出彼此。
但視頻中的男人刻意穿著寬大的黑色運動套裝,戴著黑帽子白口罩,在光線幽暗的樓道裏含胸低頭,一點兒都看不出是陳平!
高顏難以置信,如果是陳平參與了整個犯罪過程,和小劉裏應外合……
怪不得每次他們有行動,藏在暗處的凶手都像能未卜先知,做好防範。
高顏驚心動魄,趕緊把鄭畫圖他們叫來。
看到陳平的畫像,鄭畫圖、周曉寧和路傑比高顏還吃驚。
“陳平……我說呢,怎麼看這視頻怎麼怪,老覺得這個人在哪兒見過就是想不起來,不是陳平是誰?”
鄭畫圖比對著視頻看了好幾遍,一拍大腿氣急敗壞,“這小子怎麼這麼犯渾,他孩子剛滿月,他腦子抽風了嗎幹這樣的事?”
“會不會是陳平送小劉回家,並沒有殺人?”周曉寧也難以接受,“我們隻是懷疑,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小劉是他殺的。而且肖寒屍檢報告中說,小劉洗澡前吃了安眠藥,在泡澡時昏睡在浴缸裏導致溺亡,身上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和傷口……”
“他在小劉家的時候小劉死了,這事怎麼解釋?死亡時間能做假嗎?也就是說,就算人不是他殺的,他也有見死不救的嫌疑。正常人能眼睜睜看著同事睡在浴缸裏溺亡嗎?”
鄭畫圖氣得臉色鐵青。
“死亡時間會不會有偏差?”
周曉寧平時沒少和陳平搭檔,想想心都痛。
“肖寒的專業水準在我們公安係統是出類拔萃的,他每次屍檢花費的時間和精力都是別人的兩倍,給出的結論總是翻來覆去論證,到目前為止,準確率高達百分百,從未出現過失誤。難道我們不質疑形跡可疑的陳平,要質疑業務精湛的肖寒嗎?”
鄭畫圖叉著腰原地打轉兒,“這是走的什麼狗屎運?是欺負我調走了嗎?出來一個小劉還不算,又出來一個陳平,這是想讓我背個治下不嚴的黑鍋走嗎?”
“陳平呢?這兩天他沒上班?”
高顏問。
“他前天說他兒子黃疸挺嚴重,要請兩天假陪老婆孩子。”周曉寧懊惱地說,“他看起來很正常,一點兒也沒有做賊心虛的樣子。”
“操!幹了七八年刑偵,和各種罪犯打交道,他好的不學,學會怎麼當賊了。”
鄭畫圖破口大罵。
周曉寧沉重地歎了口氣。
“師父,你這手太牛了,什麼時候也教教我?”路傑看著栩栩如生的畫像歎為觀止,“這跟拍照片差不多,太像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高顏心裏亂糟糟了,哪有心情給路傑詳細講解。
一轉頭,就見孟雲鶴倚在門框上,手裏夾支煙,讚賞的眼神從畫像上挪到她臉上,又看了看鄭畫圖,“你們刑偵隊還真是臥虎藏龍。”
“就你老婆是條龍,我們都是蟲。”鄭畫圖哭笑不得,推了周曉寧一把,“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布置下去,馬上對犯罪嫌疑人陳平實施抓捕!”
緊急抓捕嫌疑人是為了防止其逃竄、毀滅證據或對其他公民施加侵害,可從小劉溺亡到現在,都過去三天了,誰知道陳平跑哪兒去了。
“曉寧,你讓人查一下小劉的銀行卡有沒有交易異常,再查一下市區各個銀行24小時存取款機的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