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放那吧,讓我來,辛苦大半輩子了哪能讓你洗碗啊!”劉衛國彎下腰來,低著頭越過母親搶先把桌子上的飯碗收拾了,剩下的多餘的飯菜端進廚房拿起防蚊罩子給罩住了。
劉奶奶笑出了聲,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瞧你這話說的!雖說我已經上了年紀,可老太婆我的眼睛還看得見呢!平日裏大多數都是孩子在洗碗,我也插不上手,難得你們回來了就不能讓老太婆我啊開心開心哈!”
劉衛國抬起頭望著二樓那間透著微光的小窗戶,映射出來的光亮漸漸形成一個田野的田字,他知道那是劉寧的房間,自從下海起一來是很少回家,二來是很久很久沒有踏進過他的房間裏了,也不知道現在的劉寧喜歡什麼玩具,有什麼愛好作為父親實在是參與得太少了,在劉寧的世界之中或許早已沒有了父親劉衛國多少的身影了,想到這裏劉衛國心中莫名的惆悵起來。
回來之前,柳眉特地給他了一些盤纏,還不忘連連交代他說一定要給劉寧買些喜歡的東西畢竟是自己虧欠的太多了,一想起這些劉衛國就覺得腦袋疼,他一個大老爺們哪懂得給人買東西挑選禮物呀,以往都有柳眉在身邊也不需要他自己來發愁了,“眉兒,要是你在就好啦!”
頭頂的月亮照亮了前院通往田野的路,像撒了鹽似的;在山的那一頭隔著一片汪洋的大海,海浪時不時地拍打著岸邊的礁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鋒利的礁石瞬間被浪花打得沒了脾氣,離海岸不遠處的島上黑暗的叢林的深處,一抹火紅的燈光閃爍著,放眼望去四周寂靜的仿佛凝滯了氣息,火光在空氣中舞動著,不曾有任何熄滅的痕跡,走近些便傳來一股濃濃的藥香味,順著藥香順藤摸瓜,眼前的便是柳眉獨自一人居住的竹院,相比往常夜裏反倒安靜了許多,一圈一圈環繞著竹院的藥香是從一頂頂小的香爐裏冒出來的,以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形成了夾擊之勢,團團將竹院包裹在雲煙之中,雲裏霧裏的配上這黑蒙蒙的夜色倒察覺不出有什麼異樣。
這四方位的香爐所形成的雲煙陣仿佛是一座天然的障壁隔斷了眼前的路,達到了很好的掩人耳目的效果,濃鬱的藥香味對人體並沒有什麼危害反倒是有助眠的作用,但對於蚊子這類的飛蟲卻是防蚊利器。
竹院的柴堆邊上有一個很小的用竹子搭起來帳篷似的狗窩,狗窩的右上角掛著一隻煤油燈,好像過年期間掛在房屋門口的紅燈籠一般,紅紅火火,有著一種驅逐野獸的意味。此時黑暗之中露出兩隻燈籠大小的透著綠光的眼睛,仿佛瞭望塔上的雷達探測器,掃視著竹院的周圍,伴隨著一陣咻咻咻的呼吸聲,在那盞煤油燈的照射下,一身穿著棕色毛發的狼狗匍匐在草地上鼻子裏喘著粗氣以此來發泄它的不滿。
不一會兒,它咕嚕地翻了個身在草地上打了個滾,然後又趴在地上不動了,兩隻眼睛緊緊地盯著天上的那一輪明月,或許它也在想念自己的主人和小主人了吧,許久之後,發出嗚嗚嗚的一陣哭聲……
狼狗名叫平安,從小就跟在柳眉的身邊長大,當年柳眉上山采藥路過一個山洞,幼年的平安躲在一堆草叢中渾身都是血跡,受了很嚴重的傷,之前被獵人設下的陷阱給夾傷了腿,加上本身就還未斷奶,性命危在旦夕,柳眉見狀於是簡單的在平安的腿上敷上了一些草藥止血然後用布包紮了一下,再用肩上的藥籃子裝著它一起背著回了竹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