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佳寧跟進來,開了頂燈。
她從玄關鞋櫃處翻出來一雙男士拖鞋,丟給他,“換鞋。”
男人雙腿交疊擱在茶幾上,半邊身子陷在沙發裏,“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還是一副賢妻良母範兒。”
薑佳寧沒理他這話,給他倒了一杯水擱在麵前,“你現在住哪兒?”
“沒地兒去,”男人摘了鴨舌帽,露出來一頭鴉青色的板寸,一雙鷹隼般犀利的眸隨之展現,收了手機向前傾身,“收留我吧,賢妻良母?”
“我能拒絕?”
“你忍心看我流落大街?”
“忍心。”
話雖如此,薑佳寧還是把這邊單人公寓,騰出來一個儲藏間來。
她收拾了兩個小時,把折疊床推進去,出來叫人:“蘇……”
男人躺在沙發上歪著,已經睡著了。
他口罩沒摘,長睫落在眼瞼下一片鴉青。
薑佳寧也沒叫醒他,拿了一條毯子給他蓋上。
她走到飄窗旁坐下,倚身在牆上,眺望著黑暗的夜空,倒了一杯紅酒淺啜著。
身後男人熟睡的輕微鼾聲,叫她的心裏安寧。
她拿出手機來,通訊錄翻到一個帶星號的名字,發過去一條信息。
【蘇嘉樹出來了,你那有合適的工作給他安排一下。】
信息幾乎是秒回。
【明天叫他來夜色找我。】
……
薑佳寧生物鍾使然,六點半就醒了。
可外麵有人比她更早。
蘇嘉樹已經跑完步拎著早餐上來了。
“我從你存錢罐裏拿的零錢。”他指了指桌上的小豬存錢罐。
薑佳寧直接微信給他轉了五百塊錢過去,看桌子上擺的豆漿油條小籠包,“怎麼不多睡會兒?”
蘇嘉樹:“規律的作息使我快樂。”
薑佳寧這次沒說話。
以前上學的時候,通宵包夜打遊戲,也沒聽他說過什麼狗屁的規律作息。
他摘了口罩,臉型剛毅線條冷冽,能看見側臉的一塊燙傷,結痂脫落新生的皮膚顏色偏淺,很明顯。
薑佳寧隻瞥了一眼,就坐下來拆吸管,沒說話。
一頓飯吃的比較沉悶。
蘇嘉樹開了電視,調到了新聞頻道,當背景音。
薑佳寧看了眼電視裏的偉光正,默不作聲。
吃完飯,薑佳寧開車載蘇嘉樹去了夜色,她沒進去,從半降的車窗看著男人插兜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才驅車離開。
因為蘇嘉樹的事,她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部門會被點名了兩次。
結束後,部門總管戴琳卡把她單獨叫到了辦公室,旁敲側擊的問她是怎麼得罪了薛凜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