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秋臉上的血色完全褪盡了。
薛凜安將手中水杯放了下來,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法院那邊的開庭時間確認了,但是現在因為趙闊卷入了這一起刑事案件之中,就暫時推後了。”
阮清秋幾次嚅動嘴唇試圖開口,毫無用處,手指也是毫無意識的蜷縮著。
咚咚咚。
房門從外麵被敲響了。
有兩位辦案民警走進來,注視著坐在沙發上的阮清秋,“請問你是阮清秋麼?”
阮清秋僵在沙發上,她遲疑了幾秒鍾,才似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是。”
“現在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你,請你如實回答,我們會有全程錄音。”
阮清秋看向薛凜安:“我……我想要我的律師在場。”
薛凜安淡淡道:“如實說就可以,和離婚官司無關。”
出來後,薛凜安又去了一趟趙闊的病房。
萬斐從病房內出來,身後跟的是徐蔚。
徐蔚是精神病院的權威醫生,和方柏深的堂哥是校友,這次受到方柏深的囑托,恰巧在c市辦事,就臨時跑了一趟。
短發女醫生外表幹練,單手插著外衣口袋,“初步鑒定,他接受過催眠。”
薛凜安一頓,“催眠?”
“催眠把患者腦中阮清秋的形象,用另外一個形象替換掉,應該就是受害者,可以催眠記憶植入,用照片或者是影像資料,”徐醫生道,“而且他患有很嚴重的精神分裂,情緒極端失控,輕微隱藏的反社會型人格。”
徐蔚進行精神鑒定的時候,除了萬斐,警方也有兩名警員在場進行記錄,所以整個過程是完全公開透明且真實的。
薛凜安點了點頭,叫伍楷送走了徐醫生。
萬斐回頭看薛凜安,神色明顯陰鬱。
“傅少來了,去吸煙室了。”
薛凜安抬步往吸煙室的方向走,順口問:“聯係下給趙闊治病的精神醫生,問下具體的。”
萬斐:“明白。”
吸煙室內。
傅南弦丟給薛凜安一隻打火機,“我問了我叔叔,這種情況八九不離十,趙闊是會進精神病院,不負刑事責任。”
薛凜安嗤笑一聲,眸光更冷了。
走廊上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女護士跑過來,朝著薛凜安說:“醒了!人醒了!”
她剛才給薑佳寧量溫度,看見麵色蒼白的女人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謝天謝地!”
女護士激動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隻有薛凜安的病房實在是太冷了,終於不是她一個人了。
薛凜安走進來的時候,薑佳寧正睜著眼睛,望向拉了一半窗簾的窗外。
晨光熹微,一寸寸染亮了那藍色的天幕。
她的眼睛清澈,窗外朝霞的光倒映在她的瞳仁中,像是一汪透明的清泉水,能倒映出這世間的萬千顏色。
她聽見門聲,轉頭看過來。
男人緩步走過來。
走近,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
他身上的襯衫有些褶皺,眼底下也有烏青,是一夜未眠的佐證。
薑佳寧毫無血色的唇瓣微動,輕緩的開口說了兩個字。
薛凜安雙臂撐在她的枕側,認真看她:“說什麼,我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