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一時間無言,隻有電台內晚間主播播報歌曲的憂鬱聲線。
歌曲播放的是曲調平緩的泰語歌。
“聽的這是什麼陰間音樂?”聽了一會兒,薛凜安蹙眉。
傅南弦挑了挑眉,“不好聽?”
這還是阿綠一個月前坐他的車給調的電台,他就沒換過了。
薛凜安把抽完的煙蒂丟在車載煙灰缸裏,開了車門邁步出去。
傅南弦朝著半開的車窗,朝著那已經過了馬路的背影叫了一聲:“今晚可悠著點別熬夜啊,明天早上有個會,我提早過來接你!”
薑佳寧還沒睡。
薛凜安剛一進警局,蘇嘉樹就給她來了電話。
“好,那我等他。”
蘇嘉樹問:“你怎麼知道他會去?都這麼晚了。”
薑佳寧:“我就是知道。”
蘇嘉樹微一愣,笑了。
他想起了,薑佳寧剛來福利院的那個時候。
或許是因為被父母拋棄,她的性格很孤僻,也不討喜。
福利院那個時候專門設了一個貓舍,給流浪貓居住,小佳寧最喜歡的就是那裏。
有一次,一隻母的三花貓要生崽了,找遍了整個福利院,都沒有找到。
小佳寧帶著蘇嘉樹去了小樹林後麵的一個雜草堆,那裏,母貓已經平安生下了三隻小貓。
“在這裏!”
他疑惑的問:“你怎麼知道?”
她看他一眼,傲嬌的哼了一聲,“我就是知道。”
薑佳寧等到困頓的打盹兒,病房門就從外麵被推開了。
她迷惘的睜開眼睛。
室內的溫度很暖。
男人從冰冷的室外走進來,他的黑色大衣上沾了一層厚重的寒氣,隨著長腿邁著,帶到床邊。
薑佳寧迷瞪了幾秒鍾,從被子裏伸出手,勾了勾男人的手指。
“你是剛從警局回來麼?”
“查我?”男人問。
他身上很冷,還沾染著些煙草的氣息,薄薄的一層。
“沒有,”薑佳寧搖了搖頭,這個動作有些蹩腳,頭發纏繞掛在了豎在床頭的U形枕上,“網上有報道。”
熱度很盛,各種討論都甚囂塵上,各路媒體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引流的機會。
“你去交視頻了麼?”
男人的眸光波動,向下傾了傾身,“明知故問,嗯?”
她的小手指,就窩在男人的掌心裏,逐漸清淩的目光,映入男人深邃的瞳仁裏。
她拉著他的手,放進被子裏。
“你的手好冷。”
男人的手被扯進被子,冰冷的手指鑽進她的病號服,碰觸到她的脖頸。
男人冰涼的指腹有些粗糲,帶來些與眾不同的觸感,叫薑佳寧渾身都縮了一下。
他的手掌心緩緩而下,落在了她的心口,靜靜的注視著她的眸,“那現在呢?”
薑佳寧沒說話。
她隻是能感覺得到,男人的冰冷的手掌,慢慢的暖熱了,仿佛是從皮膚的肌理滲透進來。
她朝他笑。
這笑,叫薛凜安恍了一下。
他見過她很多笑。
故意叫他看見的虛偽的假笑,嘲諷隱忍的笑,毫不設防的開懷大笑。
這個笑,是靦腆的,羞澀的,蒼白的臉上,像染上了一層胭脂色,美的叫他都分了幾分神。
“薛凜安。”
她叫他的名字,拉他向下,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暖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