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凜安的手背凸起著青筋,高舉起的拳停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伍楷過來攔在一邊。
雖然但是吧,薛凜安這一拳倘若真的是打下去了的話……
薛凜安收回了拳。
昔日的少年,在幾番磨礪下,已經完全褪去了年少的模樣,成為一個腰背筆挺的真正的男人。
薛凜安和麵前的中年男人在眉目之間,有幾分相似。
是那種兩人並肩站在一起,旁人就能一眼判斷出這是一對父子。
伍楷站在一旁:“老板,大少他……應該是失憶。”
“失憶?”薛凜安掀唇冷笑,“失憶能卷一大筆錢跑了給外麵的情婦?”
伍楷一時失言。
薛凜安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的中年男人,“該說你是情種,還是有擔當?放棄了薛家大少爺的身份,出來當一個閑散少爺,身下的金山也都快被羅芸給敗光了吧。”
眼前的中年男人直起身來,低頭將身上被薛凜安剛才給攥出的衣角褶皺緩慢的撫平,抬起眼來,“凜安,你長大了。”
伍楷驚詫不已。
就……這麼承認了。
可不承認又能如何呢?
薛凜安已經將他的老底給掀了個底朝天,薛凜安就比葉芷瀾更聰明。
薛凜安知道先去公司找羅芸探一探底,後又拿朱兆文膝下的這一兒一女當做威脅。
薛紈眼裏已經有了幾分欣賞之意。
“你這幾年真的是鍛煉的不錯,我在奉城也聽到了薛氏的一些變化。”
薛凜安麵色冷漠,話語中滿滿的嘲弄,“所以,你是想說,你偽造遭遇到了天災人禍,就是為了曆練我?”
即便這個高檔小區周遭人比較少,可現在兩人的爭執,卻也有不少人都停下來駐足看了過來。
伍楷怕這事再鬧上頭條上。
“老板,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
薛紈道:“你應該知道,你母親現在已經公開了我已經死亡的事實,若是我現在登上新聞頭條,對你和你母親在薛家,都沒有好處。”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葉芷瀾忌憚的,不僅僅有薛紈身邊現在身邊的羅芸,更甚,是他現在膝下的一兒一女。
有一個薛尉廷,就已經夠叫葉芷瀾堵心的了。
薛凜安轉頭望了一眼伍楷,“你開車。”
伍楷先上了車。
薛凜安看著薛紈,他沒有叫他上車,而是自己上了車,關上車門後,降下車窗玻璃,眼神幽冷的望著車外的薛紈。
“你認識江河郴麼?”
薛凜安在青虞,和周景潤查到,在十五年前那兩個月份,薛紈和徐盛兩人是同在青虞的。
既然江河郴的案子在當地算是一個大案的話,那當時薛紈,也應該是有所耳聞。
薛紈微一蹙眉,十幾年前的事,確是回想起來很難,“沒什麼印象,為什麼問起這個人?”
薛凜安沒再開口,叫伍楷開車。
伍楷:“那大少……”
薛凜安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是誰的助理?”
伍楷立即表忠心,“老板,我就是問問,我就是你的助理啊!”
薛凜安抬了抬手,示意他安靜。
他手肘撐在車窗上,抵著額。
現在他的心異常紛亂,腦子裏也似是有一根弦用力的緊繃著,輕輕一用力,就會被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