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凜安被這個字刺了一下。
他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足足幾秒鍾,腦子裏緊繃的那一根線忽然被扯斷。
薑佳寧已經扶著牆麵向前走了幾步,俯身要去撿地上掉落的手機。
薛凜安看見了她淺色褲子後麵的血,殷的鮮紅。
他心中一驚,想起剛才她的話。
薑佳寧下腹痛的厲害,像是有一隻手伸進去絞般的痛,使得她彎腰下蹲去撿手機的動作都多了幾分滯澀。
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腰,先於她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薑佳寧對上男人一雙閃著幽暗的光的眸。
薛凜安看出,這是一隻男人的手機。
她強製的掙了一下,不叫男人的手觸到她,後背抵在牆麵上。
薛凜安製住了她的雙手,俯身要將人打橫抱起。
薑佳寧距離的掙紮著,在男人的懷抱中,手肘抵住他堅實的胸膛,“你鬆開我!薛凜安,你要帶我去哪裏?”
還是那別墅民宿麼?
那是她美夢的溫床,可也是她現在想起來就會由衷感覺到的窒息和恐懼。
她的聲音撕裂,疼出汗水的發絲貼在臉頰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薛凜安叫伍楷去聯係醫生,製住薑佳寧不斷掙紮的手臂,“你別亂動……”
啪的一聲。
薑佳寧胡亂揮舞的手背打在了男人的臉頰上。
時間似這一瞬間靜止了。
薑佳寧現在痛得厲害,渾身乏力,就算手臂掙著,揮過去也是慣性。
薑佳寧抿了抿蒼白的唇,沒有開口。
薛凜安朝前逼近了一步。
忽然,有一道手臂攔在了他的麵前。
薛尉廷攔在薑佳寧的麵前,含笑麵對薛凜安:“大哥,這是要做什麼?”
薛凜安的嗓音很沉,“讓開。”
即便是隔著薛尉廷,他的手依舊沒鬆開薑佳寧的手。
他緊緊地握著,沒有鬆開。
薛尉廷:“大哥,現在不是你強製帶走她,是她要跟誰走。”
他向側旁挪動了一步,“佳寧,如果你想要跟我大哥回去,我不會阻攔。”
薛凜安的手握的她更緊了些。
薑佳寧深深地望著他,這一眼,似是要將他記住。
她勾唇淺笑了一下,“薛凜安,謝謝你。”
讓她做了一個美夢。
這個夢裏,有一個深愛她的男人,寵溺的把她捧到手心裏,沒有仇恨,沒有家長裏短,甚至沒有豪門紛爭。
她隻是一個夜夜都期盼著深愛男人回歸的普通的準媽媽,會積極地為了腹中的寶寶去努力生活,把每一天都過成陽光燦爛的模樣。
可現在。
夢醒了。
她才發現,她活在一個虛假夢幻的夢境裏。
薑佳寧:“薛凜安,我們分手吧。”
她掙了掙,用力的想要從他的手掌心裏掙脫出來。
他用的力道很重,指關節都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掐出紅印。
薑佳寧用另外一隻手,一根一根的去掰開男人的手指。
他的手指如同鐵鉗一般,硬生生的掰不動。
薑佳寧低頭去咬他的手腕,眼淚大顆大顆的砸落下來,比那咬痕的痛更加灼燙了男人的皮膚。
他鬆開了手。
薑佳寧向後猛地推了一步,幾乎摔倒。
薛凜安伸手的同時,另一旁的薛尉廷已經先扶住了她的手臂,“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