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也沒有這樣矯情的。
她抹了一把眼淚,手就停覆在薛凜安的膝蓋上。
“那你呢?你的腿呢。”
“怕我站不起來?”薛凜安半是調侃的道。
“怕。”
薑佳寧這樣直截了當的承認,倒是叫薛凜安一頓。
薑佳寧的性子很獨。
她在任何人麵前,也從不會示弱。
薑佳寧:“我怕你受傷,怕你死。”
她怕看不見他。
在這一個月的黑暗時光,當她聽到薛凜安死了的消息的那一瞬間,感覺到天都要塌了,再沒有一點亮光。
她卻又靠著一丁點微弱的想念,堅持了下來。
她心裏一直在反複的念著,給自己信念感。
她告訴自己:薛凜安沒死。
薛凜安抱著她,一下一下親她的唇,“我不會受傷,我也不會死,腿傷不要緊,醫生也說不打緊的,最多也就一個星期的時間。”
白天,多半時間薛凜安都陪著她,和她說話,驅散她積攢在心頭的陰霾。
直到夜晚,薛凜安特別叫方柏深安排了時間,叫專業醫師過來給他安排複建。
複建室內。
雙臂支撐在那欄杆上,一次次的摔倒在地上,再站起來。
醫生都說:“已經恢複的很快了。”
薛凜安手臂撐著牆麵,肌肉緊繃,前胸後背的衣服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濕了。
“再多練十分鍾。”
薑佳寧站在走廊上,她從門縫朝裏麵看,手指扣在那門框上,關節都泛著白。
una走過來,“佳寧。”
薑佳寧立即轉過頭,朝著她比出來噓的手勢。
她知道薛凜安夜晚來複建的原因,他不想叫她看見,不想叫她心疼,她也就裝作不知道。
una扶著薑佳寧先回到了病房內。
“你是怎麼想的。”una先幫薑佳寧倒了一杯水,給她蓋好被子。
這邊天氣冷,不光是薛凜安吩咐,方柏深也以一個醫生的角度給過建議,若是不想留下病根,一定要好好休息,注意保暖。
薑佳寧被una給問的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還要和Eli分開麼?”una問。
薑佳寧一頓,她沒有立即回答。
伍楷剛好進來,就聽見了una這句話,立即就朝著她擠眉弄眼的眨眼睛,“咳咳咳咳!”
una:“快出去吧,別再把咳嗽傳染給佳寧了。”
伍楷:“……”
una對薑佳寧道:“我來得晚,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們那些過往的,我也知道,是Eli的父親害死了你的父親……”
伍楷:“……”
他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una直接無視伍楷給她遞過來的眼神。
“但是跟你們有什麼關係?Eli又不知道這件事,你也是一直被隱瞞著的,父輩的恩怨,跟你們有什麼關係?”
伍楷撫了撫額頭。
蒼了天啊。
這幾天,他在旁邊伺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和宗仲都已經套好話了,絕口不提華國那邊薛家和徐家的事。
現在倒是好了,叫這麼一個偽洋妞給戳破了這一層窗戶紙了。
這下好了,偽裝延續船上的平和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