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沒有薛紈的那事,”杜清齡說,“你和你姐姐,我們四口之家,現在會好好地生活在在一起,你的這一切,都是他爸爸帶給你的,他現在也隻是在給他爸爸善後,你也完全不需要感激他。”
薑佳寧這次沒有開口了。
母女兩人已經有多久都沒有好好地談過一次話了。
就算是薑佳寧去船上,之前,到再次歸來,彼此之間都從未有過像今天這樣多的聊天。
最終,擺放在餐桌上的食物,兩人都沒有動一筷子。
這一夜,薑佳寧沒回長島去睡。
杜清齡給薑佳寧收拾出來一個房間來,叫她就睡在這裏。
“以後,你若是沒地方住,就來這裏,永遠都給你留著一個房間。”
杜清齡出去了一趟,手裏拿著一個東西,又回來了薑佳寧的房間。
“冰敷一下吧。”
是一個包裹著毛巾的冰塊。
薑佳寧抿著唇,接過來,“謝謝媽。”
杜清齡心中歎息。
“剛才……是我情緒激動了,媽在這裏跟你道歉了,我知道你不容易,你也一直在為給你爸爸平反,給你姐姐報仇做努力,但是現在就是因為沒有證據,沒有人證物證,隔了二十年,什麼都沒辦法做……”
杜清齡在極力的緊繃著,現在說到這句話,忽然就哭了。
她捂著臉,肩膀劇烈的聳動著。
“雖然說……你爸爸也不在意這些,什麼身後名,人都已經死了,還要什麼名譽……可你說我能為他做些什麼事?他都已經死了,也隻是能幫他平反,憑什麼要叫不是他做的事情認下來……”
薑佳寧站起來,摟了一下杜清齡。
“媽,沒事的,我知道的。”
她扶著杜清齡回到房間內,出來後,她又去了江河郴的靈堂。
白天的時候,或許並沒有什麼感覺,可現在到了夜晚,這靈堂之中的白布,還有那點燃的長明燈火,都似是幽幽的鬼火一般。
薑佳寧站在牆邊,和照片之中笑的溫文爾雅的男人對視了半個小時,她抬手揩掉了眼角的那一滴眼淚,轉身離開。
躺在床上,薑佳寧徹夜翻轉難眠。
她給薛凜安試著打了一個電話。
本來也就是隨便打的,根本也沒抱希望接通。
那邊接通的時候,她都訝異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怔了足足有五秒鍾才回答:“薛凜安?”
“嗯,是我。”
聽見他的聲音的這一瞬,薑佳寧想哭。
她遏製住自己嗓音的哽咽,用輕鬆的語調道:“你這蹲局子能辦公,還能接打電話,你這日子過的真是滋潤。”
薛凜安:“失眠?”
薑佳寧:“……嗯,有點。”
薛凜安看了一眼時間,“有點失眠,到淩晨三點?”
薑佳寧:“……”
薛凜安:“沒在長島?”
薑佳寧立即往身邊左右看了一眼,這男人是怎麼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