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哼了兩聲,也還是爬了起來,兩條瘦細的胳膊就摟著薑佳寧的脖子,“那以後我還能當媽媽的女兒嗎?”
薑佳寧楞了一下。
她一直以為,其實小雨點是不知道的。
可現在小雨點的這句話……
“你……”
“我知道你不是我媽媽,可是我想你是我媽媽,”小雨點說,“你還能是我的媽媽嗎?”
薑佳寧摟緊了小雨點的小身體,“嗯,你是媽媽的女兒。”
從樓梯上走下來,薑佳寧看見了正坐在客廳內的薛凜安和una兩人。
una就坐在電腦前,她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
她走過來,繞到沙發後麵,看見了那在筆記本電腦上顯示著的圖像。
是一連串的代碼。
“還不行麼?”
una說:“這個內存卡加了密,能破譯,就是要費些時間。”
“幾位數的密碼?”
una:“六位數。”
薑佳寧想了想,先說了自己的生日和姐姐的生日,媽媽的生日,卻都不是。
這種顯而易見容易想到的密碼組合,想必都不易被發現。
una說:“那我還是繼續破譯吧。”
薑佳寧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又說出來六位數字。
這一次,una輸入之後,成功進入了。
una:“這是個什麼日期?”
薑佳寧說:“我爸爸和媽媽的結婚紀念日。”
那時。
她記的很清楚。
每一個結婚紀念日,江河郴都會給杜清齡準備一束鮮花,然後把她和姐姐送到外公外婆那裏,過自己的二人世界去。
因為每年一度如此,她也就記的格外清楚。
una一時沉默。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或者是該用中文如何表達自己此時的想法。
隻能說是因緣際會,造化弄人吧。
打開視頻後,是很晃的鏡頭。
似是偷拍。
然後,經過一個長長的走廊,人影忽然一恍,前麵走廊上,有兩個男人拉住一個女人的頭發直接往裏拖。
女人已經全然癱軟了身體,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力。
una捂住了嘴。
“簡直是禽獸!”
薛凜安直接將筆記本電腦蓋住了。
“我給蕭良打了電話,他一會兒就過來。”
una簡直是義憤填膺,“那些女人經受過這種非人的待遇,竟然還不想站出來作證把徐盛給錘死?”
薑佳寧:“人之常情。”
每個人都有怕。
已經過了二十年了。
這二十年來,她們已經將噩夢都給忘記了,讓他們將那些噩夢重新拾起來再做一遍,更甚至去毀掉自己的生活,誰也不會願意。
蕭良當夜就將視頻證據給拿回去了警局。
杜清齡得知後,立即給薑佳寧打了電話。
她的聲音有些倉皇,甚至是發抖,很明顯的從電話聽筒另一端傳了過來。
“在哪裏?在哪裏發現的視頻?”
薑佳寧說:“在爸爸最後一個生日送給我的機器貓的肚子裏,是一張加了密的存儲卡。”
她停頓了一下,才說:“密碼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
電話那端沉默了。
沉默良久,杜清齡才終於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
“是麼。”
這兩個字,輕輕地,似是在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