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於有些字眼,是很敏感的。
一隻等到晚會結束,投屏自動變成黑色,秦嫵才有些淺顯的意識,傅南弦抱她去洗了澡,回來後,將電視關掉,房間這才徹底陷入到黑暗之中。
秦嫵做了一個夢。
夢裏,很冷。
黑白色的色調,冷的她渾身瑟瑟發抖。
那是M國最冷的一個冬天。
她獨自一人站在靈堂裏,靈堂四周都是白色的花,那些簇擁著的花中,是一張黑白的照片。
照片之中的女人是笑著的。
秦嫵就站在那遺照旁邊,麵對著每一個過來悼念的人,鞠躬,道謝。
在媽媽死的那天,眼淚就已經流幹了。
直到現在,她竟然是一滴眼淚都流不下來,隻剩下了幹澀的眼眶。
一直到深夜。
秦嫵靠在坐墊上,不斷的打著盹。
走廊上的聲控燈,隨著及其輕微的腳步聲,逐一亮了起來。
秦嫵垂著頭,她似乎是有所感應一樣,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看見了在她麵前的是一雙黑色的皮鞋。
她從地板上爬了起來,還禮。
“你叫秦嫵?”
為首的男人忽然開口。
秦嫵抬起頭來,看向麵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旁的助理模樣的人,遞上一張照片,照片之中,正是秦嫵的一張照片。
秦嫵點了點頭。
男人什麼都沒說,交代了助理留下來料理,便轉身離開了。
秦嫵這個時候
還不知道。
原來,現在站在麵前的這個男人,名叫秦振,是她的父親。
她也不知道。
其實,母親用死,換來了她的另外一條路。
讓她從一個備受旁人白眼的舞女的女兒,寄生在夜場暗無天日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光明之中。
……
秦嫵在去電視台報到的第四天,就提出了辭職,然後回到了夜色。
她和美娜交接了一下。
美娜:“我就沒預備著長期接你的班,老板說了你肯定堅持不了一個月。”
秦嫵微微一頓。
美娜:“你還是去找一趟老板吧。”
秦嫵在工作之餘,抽時間去找了顧青城。
顧青城坐在那辦公桌之後,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詫異。
“回來了?”
“嗯。”
顧青城:“這次還走嗎?”
“不走了。”秦嫵說。
“好,去工作吧。”
“是。”
她參與過顧青城很多事,她深知道顧青城的為人,他從來都是人狠話不多的那一個。
她轉身走到門口,顧青城說:“我預計明年在南方有個新項目地的開發,你如果想去的話,可以跟我說。”
秦嫵:“好。”
她出來後,接到了秦振的電話。
這一次,不是張秘書的轉達,而是秦振親自打過來的電話。
“你從電視台辭職了?”
“是的。”
“為什麼不願意待了?”
“覺得不適合我。”
她的話十分的平和,沒有指責,甚至是沒有多餘的話語。
秦振:“好,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就找張秘書。”
“我知道了。
”
生活,似乎變得和往常沒有不一樣的。
唯一不一樣的。
就是傅南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