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28歲(1 / 3)

東京下雪了。

這是幸村精市回國後見到的第一場雪。

車窗外,雪花紛紛揚揚地自灰蒙蒙的空中飄落,將這個世界處處點染上純白。

這場雪是昨日夜間開始下的,隻一晚,就成了整個世界的底色,放眼望去,街上一片銀白。

東京可比家鄉神奈川冷多了。

幸村精市默默將空調調高兩度,他身子從小就不好,現在更是受不得半點風寒。

幸村精市4歲學打網球,從父親給他買了第一把網球拍開始,算不上拍不離手,但也絕對是網球包不離身。

幸村精市對網球的熱愛幾近癡狂,在外人眼裏這個同樣熱愛繪畫與園藝的男生,所有的興趣愛好一旦遇上網球立馬退居二線。讓身邊的人一度懷疑他的取向是否會是人類。好在上了國中擔任了立海網球部部長後憑借著給全網球部寫情書這件事打消了某些人的擔憂(或許)。

全國大會上,在幾乎穩贏的局麵下敗給了對麵那個領悟了天衣無縫的小孩。隊友們都知道錯不在他。

國二的那場大病幾乎掏空了幸村精市的身體,術後不到一個月登上了球場,甚至沒有發揮出術前實力的一半。

是啊,正常情況下,那種大型手術之後的複健,一個月別說是重回球場了,連正常走路跑步都困難。幸村精市硬是咬著牙憑著對網球的熱愛和身為部長的盡職與擔當硬生生抗了下來。

沒有人會責怪他。

他還是忍不住自責。

在那場比賽過後的好多個夜晚,他總是忍不住回想起那場比賽的細節,每一次複盤他總會問自己:

你為什麼會犯這些錯誤?

明明隻要......

如果我......

沒有如果。

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我幸村精市輸的起。

就是不太甘心。

高三那年U17過後幸村精市因為身體原因,又動了兩場大手術,此後沒有機會再登上球場,沒能成為職業選手獲得四大滿貫是了他一生的遺憾。後來每次見到從前並肩作戰的友人們,雖總笑得一臉溫柔看上去滿不在乎的樣子,但他心裏,還是不太甘心啊。

十一月末的風夾雜著一股秋冬之交獨有的寒意,幸村精市緊了緊外衣,將下半張臉埋進黑白格子圍巾裏,拖著行李箱走進東京國際機場。

身體第二次出現問題是在冬天,幸村精市的身體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子。而自那兩場手術後,他又花了好些時間才將身子養好,卻也大不如前了。

一進機場,暖氣撲麵而來。幸村精市鬆了鬆厚實的圍巾與卡其色大衣,用來裝飾順便擋風的眼鏡片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

28歲的幸村精市,藝術界新銳畫家。在他19歲那年油畫《漸遠》橫空出世,斬獲一係列獎項,其本人也被不少知名藝術家稱為“最具靈氣的青年畫家”。同時他前半生跌宕起伏的經曆也因此為大眾所知。無論是當年以一己之力撐起日本網球界的越前南次郎還是已在世界上闖出名聲的平等院鳳凰、德川和也還有鬼十次郎三位前輩也都在公開場合表示過對其未開始已經結束的職業生涯的惋惜與遺憾。

這是一駕飛往法國的飛機

幸村精市拉起遮陽板,望著灰蒙蒙的天,藍紫色的眸子裏映出窗外陰沉沉的風景。

劃開手機,屏保是國三那年U17時與友人們的合照。

上了高中後,一些人就不再打網球了,也有人逐漸斷了聯係。

如今,他們這一批人,早已各奔東西。雖也偶爾聚個一兩次,可再也沒出現全員到齊的情況,最多群裏聊天時插科打諢個幾句。

幸村精市凝視著這張圖片,目光仿佛能漾出水來。

他的這些朋友們,最終大多沒能從事網球相關的職業。他們頭批U17的國中生,除了小他兩歲的越前與遠山成了職業選手,在國際上闖出了名聲,其他從事相關行業的大多寂寂無名。

而他立海大的隊友們啊......

弦一郎子承父業當了警察,如今已是警局當中的杠把子了;蓮二成了科學家,聽聞是數據組的亞久鬥前輩和觀月初成了律師,而他那位幼馴染成了營養師;雅治也沒辜負他的模仿功底和動手能力,現在已經是娛樂圈出了名的化妝師,有“魔術之手”之稱,收入相當可觀;傑克前陣子考了口譯證,現在擔任國際翻譯;出生醫生世家的比呂士不出所料地考了醫生執照;熱愛甜食的文太同樣在意料之中地開了家甜品店,在市中心,每天顧客絡繹不絕;而最讓人意外的是赤也,這個整天毛毛躁躁的男孩,同樣是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放棄網球職業生涯,高三那年就成了一位職業電競選手,現在轉為了電競解說,幸虧是在某位人美心善還出手大方的大老板旗下打工,否則憑他那浮躁易衝動的性格,分分鍾得被公司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