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3)

,屬於扔到人堆裏都找不到的那種,不過若因此而忽視他,那你就大錯打錯。此人雖然年紀幼小,其貌不揚,但卻是戰功赫赫,身上還領著從七品翊麾校尉的軍銜,正是狄青的心腹--精通追蹤,暗殺,刺探消息的薛正。

薛正身為校尉,手底下領的一隊人馬也都是江湖上搜羅而來的奇人異士,且全都是用錢換了命的,人人唯他馬首是瞻。而他又隻聽狄青一人命令,因此在羽林軍中,他們儼然成了狄青一派的親衛隊。

他遠遠看到狄青,便一收韁繩下馬,立在場邊靜靜等候。

狄青直到最後一槍刺畢,這才緩緩一收招,少年人立即上前,在他耳邊小聲道:“將軍,南邊傳來消息,之前您讓我盯的那人,和家眷一同進京了!”

狄青濃眉一蹙:“他們進京了?”明知他在京城,那個名叫衛星樓的男人竟然還有膽子帶著公主進京,真當他狄青好性?不敢殺他麼?

“來了正好!”當初山崖沒能摔死是他命大,既然主動來了,也省了他再去殺他一遍的功夫:“他們現在到了哪裏?”

“剛剛過了泗水,離京城大概還有十來天的功夫。”薛正忙答道:“屬下安排的眼線已經獲得那人女眷的信任,現在每日那姓衛的和夫人做了什麼,吃了什麼,說了什麼,都盡在掌握之中!”

“如此,甚好!”狄青拿汗巾擦了手,這瞬間的功夫,又見薛正從懷裏掏出一大疊信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這是那眼線寫的那二人日常生活,將軍可要看看?”

狄青接過那一榻信紙,一行黑色小楷頓時撞入眼中:三月三,衛爺與夫人就寢,是夜,房中有詭異聲響。細聞,聽到夫人言疼,衛爺言再忍忍,夫人隱忍不再喊疼,然其聲粗喘,料想正在經曆非人折磨,看不出衛爺堂堂男子,竟是虐待妻小之輩……

打入到衛星樓與蘇玉身邊的密探年齡尚小,尚不清楚男女之間這些情情愛愛,因此記錄的東西也讓人啼笑皆非,而且這些記錄之中還夾雜了她自己的真知灼見,因而最先看到這些日常生活記錄的薛正,可是牙都要笑掉了幾顆。

“大將軍,你看青兒寫的這些都是什麼話,人家兩夫妻的閨房樂事被她這一形容兒,倒像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虐待一般,真真笑死人了!”少年自在一旁笑,卻發現自家將軍的臉色不善,忙咳嗽一聲,斂了笑容:“將軍,將軍?”

狄青牙根緊咬,啪的一下將所有的信紙全都甩回了薛正懷內:“不看了,繼續盯著,若有異動再來回報!”

說罷狄青再不理薛正,一路黑沉著臉,大步流星而去。

……

“疼,嘶,你輕點!”

“忍一忍,就快好了!”

“夫君,可不可以停下來呀?”

“不行,就是這裏了,我用力了呀!”

“嗯,嘶!”

泗水城裏悅來客棧的一間上房裏,斷斷續續傳來這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名喚青兒的丫環乃是衛星樓和蘇玉半途中在路上救下的一名婢子,她此刻正守在門外,雖低眉順眼,然眼珠子卻在滴溜溜的轉,不一會兒房中那些對話便一字不差的全都記在腦中,一直等到房中再無任何聲息,她這才悄悄退下,回房疾書發往京城的密件。

第二十八章來者不善

婢女青兒憑借豐富的聯想力和領悟力趴在隔壁房間奮筆疾書,而實際上新主人房中真正的情況卻是這樣的……

蘇玉晶瑩如玉的一隻小腳被強行控製在男人的掌心,女人的腳由於常年都藏在襪子裏,顏色比起她身上的其他部位都要更白一些,而且光潔滑嫩,不盈一握。

衛星樓望著掌中的小腳,彼時已經是心猿意馬,有種想要細細把玩撫弄的衝動,但瑪雅人是理智的,他定了定心神,強迫自己專注於接下來的事情。

“別動,我用力了!”衛星全神貫注的盯著掌中的女人玉腳,大拇指點在女人腳心的一處穴道之上,開始微微用力。

蘇玉咬牙強忍著,過了半晌,突然覺得一股酸意直通鼻鹵,啊切一聲,頓時一個噴嚏噴薄而出。

噴嚏一出,原本昏昏沉沉的腦子也瞬間清明了不少,她擦了擦鼻子:“好爽快!”

衛星樓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鬆開了手,笑道:“娘子的腳不經按,稍微弄一下就痛了。”

蘇玉收回腳穿好襪子,自覺的躺進了被窩,笑問道:“夫君哪裏學來的這種本事?雖未用一草一藥,我卻覺得這風寒的症狀減輕了不少,這幾天已有好轉的趨勢了。”

“人身體的各個經絡器官與腳底穴位乃是一一對應,一般小病,隻要推拿腳底便能治愈,這腳底推拿術還是我初來乍到時在鵝嶺寺的藏經閣學到的,當時隨便記在了腦中,沒想到效用竟然還不錯!”衛星樓自去銀盆裏洗了手,這才爬上床。

兩人頭挨頭,手牽手,一同仰麵躺在一處,一下子整個房間的氣氛又安靜了下來。

寧靜中透著一絲暖意,暖意中透著一絲曖昧,蘇玉覺得自己的掌心已經開始出汗了。

從那夜大龍湖之吻後,再和身邊的男人牽手,不知為何總是特別容易緊張。而且他的身體,他的一舉一動,都能讓她想入非非。

她會時不時想起他們那個吻,然後就.......又想吻他。他的滋味那麼美好,和他接吻的時候,好像所有的天地都不複存在,如同站在茫茫宇宙的中央,蒼穹之中唯有彼此的纏綿情動,直到星空盡頭。

理智告訴她,似衛星樓這般英俊,智慧,充滿魅力的男人,每天和自己同床共枕,不心動那肯定是不正常的。隻是適當的要按捺,要謹慎,要管住自己的心,不要去奢望太多。

他們之間,開始於一場契約,如果有一天,出現了其他更適合基因傳承的女子,又或者當他真正的完全適應了這個時代,不再以自己的基因傳承大業為先,那時候的她,便什麼也不是了。

與其到那個時候哭,不如早早的將這一線奢望給掐斷,隻要他為她報了仇,他們之間就結束,她絕不會傻兮兮的將自己也給填進那生孩子的坑裏。

想想父皇母後,想想宮變那夜的連天大火,想想那些族人的血........

一想起這些,蘇玉心底那種想要撲到衛星樓身上的衝動便漸漸退卻。

然而從感性到恢複理智,她有些悲哀的發現,自己心理上對他的依賴日趨嚴重。

就比如每晚的睡覺。

他的手指很長,手掌很暖,每晚被這樣一隻手牽住,她就能睡的很安心。

她貪戀這樣的溫度和感覺,也已成習慣了,他睡在她身旁的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似乎時間都過得太快。

她舍不得就這樣睡著。

“夫君睡了嗎?咱們說說話吧!”蘇玉在床上瞪著一雙明晃晃的眼睛,遂沒話找話:“不知此去京城是吉是凶,京城裏有很多認識我的人,我隻怕入了京身份就藏不住了,這幾日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而且一路上身邊跟了小侯爺和白珠珠這一對冤家,每日裏鬧的雞犬不寧,讓蘇玉頭疼不已,因為睡不好覺,這才著了風寒,連著幾日都頭疼腦熱了。

“娘子放心,這次入京,我會好好經營,很快便能打下一片家業交給你,到那時咱們有了根基,你就不會覺得心慌了。何況就像我之前說的,若我們實力足夠強大,就算你身份敗露,誰又敢動你呢?”他很能理解蘇玉的感覺,他認為蘇玉會有這些擔心,都是因為這段時間帶著她四處顛沛,讓女人產生了一種安全感缺失。

換句話說,娘子話裏有埋怨,造成娘子埋怨的原因,全是因為自己這個做夫君的沒有做好。

他覺得古書裏有句話說得很好,女人似水,又似明珠,耀眼卻脆弱,所以更因好好嗬護,隻有時刻捧在掌心,蘇玉這一斛明珠才能更好的綻放光輝。

“有時候看到白珠珠,就像看到以前的我,她那麼驕橫,霸道,目空一切。嗬!這兩人倒是真心難得捏在一塊。”她又感慨道,隨後側過臉看向衛星樓:“夫君能否想個法子,讓他們兩能好好相處?”

蘇玉說話間,衛星樓正於此時也偏過頭來,二人的鼻尖幾乎就對在一起,他黑寶石一般的眼睛中微透著無奈,充滿磁性的聲音如羽毛般輕輕在她耳畔掠過:“娘子每日裏都操心這些事情,怪不得會病了!”

蘇玉斂目,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就在眼簾下忽閃忽閃的投下一片濃濃的陰影:“雖然是政治聯姻,我卻也希望他們能夠幸福!”

衛星樓沉默不語,好半天,才道:“好,這件事情交給我吧,一定讓他們幸福!”會幸福的,不論是他們,還是蘇玉,就在這一刻,就在這一秒,這樣的想法電光火石的在衛星樓的腦子裏掠過。

瑪雅人突然覺得肩上一沉,好像那裏多了一種名為責任感的東西!

衛星樓一行人在泗水城休整了兩天,本來第三日便要啟程上路,誰料白珠珠又鬧起了幺餓子。

她不知從哪裏聽說泗水城裏有家道觀特別靈,便遣隨從拿著自己和唐雲的生辰八字求批,結果得回來的結果是--兩人八字向克,若是強行結合,不是夫克死妻,就是妻克死夫。

衛星樓一聽說這事,腦門子上的青筋就開始跳動了。

難得的是,唐小侯爺這次也沒有和白珠珠唱反調,反倒是興致勃勃的拿著那張批了生辰八字的黃紙,興衝衝的來找衛星樓:“衛老師,不是我們不想成親,實在是你看,我們兩人若強行在一起,大凶呀!”

道士所批的黃紙上,一入眼便是血淋淋的三個凶字。

果真是--看起來夠凶的!

這一個兩個都是不省心的家夥,衛星樓雖然心中腹誹,表麵卻毫不含糊,當下便徑直和小侯爺一同去了那批八字的青雲道觀。

青雲道觀在泗水城的西南角,觀裏香火十分旺盛,信眾良多。

衛星樓一進道觀便發現了白珠珠的身影,隻見她一臉肅穆,完全不負往日裏的驕橫跋扈,正恭敬的坐在一個白胡子老道身邊,素手纖纖掌心朝上,在那看手相。

兩個隔的遠,隻隱隱看到張神仙的嘴皮子在動,而白珠珠則是不斷的含笑點頭,想是老道說了不少好話。

“批咱倆八字的就是那位張神仙,聽說他無論算卦,看相,全都很靈!”不知是否受了觀裏這肅穆莊嚴氣氛的影響,唐雲提到那白胡子老道時,也是十二分的恭敬。

衛星樓可是一點也不相信這些東西,正要上去和那牛鼻子理論,一轉頭,卻見唐雲恭恭敬敬的跑道太上老君相前去磕頭上香了。

不僅如此,小侯爺還掏出了大把的銀子,一個一個咚咚咚扔進箱子裏的為太上老君添香油。

衛星樓蹙了蹙眉頭,覺得自己若是用現代的科技來解釋這些算命的玄虛,那麼他們一定是不會信了,唉,這些愚昧的古代人呀!

聰穎如他,一眼就能窺破這所謂的命理玄虛。

所謂命理,不過是結合心理學,統計學,模糊概率等理論的一種推算,就比如這個時代的《易經》和瑪雅人早期古老的星相學說,都是一種利用心理,概率的模糊推算。

十二星座,總有一款適合你!

六十四卦,總有一條爻辭能讓你心服口服。

憑的就是概率和精算,以及心理暗示!

這些道理衛星樓懂,不過他並不打算和誰去解釋。

而那邊廂,白珠珠已經看到了他們兩人,她空出的那隻手朝衛星樓勾了勾,示意他過去。

衛星樓冷笑著向二人走過去,那老道一開始還唾沫橫飛搖頭晃腦的在大讚特讚白珠珠的手相,言她八字已是貴不可言,如今看這手相,情路雖然坎坷,但不日便將修成正果,而且未來的良人,就在她募然回首,燈火闌珊處。

張神仙話音剛落,衛星樓的高大的身影便來到了二人身旁,白珠珠轉臉看到他,目光豁然一跳!

“這位是?”那老道士看到衛星樓的樣貌,不禁悚然一驚。

未待衛星樓開口回答,那張道士已是豁然起身,一步步湊到衛星樓的麵前,他神情似乎有些激動,隻瞪著一雙眼珠子嘖嘖驚歎:“哎呀,我活了大半輩子,如此奇異的麵相是第二次見了!”

衛星樓眉棱子一挑,心想這老道知道自己是來砸他場子的,索性來個先聲奪人,不愧是個老油條。

他配合著裝出驚異又期待的神情:“老神仙此話何解?”

那老道士捏著白須撚了撚,又饒著他的身子轉了一圈,最後來到衛星樓的麵前,第一句話就石破天驚:“這位居士麵相貴重,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極品命格,隻是我觀你此刻印堂中有股黑氣,最近當有一劫。但居士你無需擔心,你命格貴重,雖有劫,卻無需應劫,應劫的當另有其人!”

“哦?”衛星樓半點不信這老道胡謅:“既然是我的劫難,為何是他人應劫?”

“您命中有大貴人相助,更有親近之人以身替劫,於您自身自然無礙!”老道仔細打量了衛星樓的麵相,不禁歎道。

衛星樓心中冷笑,這老道士用這種故弄玄虛的小把戲想忽悠他,卻是晚生幾億光年!

他不再跟老道士繞彎彎,直接懷裏掏出那張批了三個凶字的黃紙往老道麵前一拍:“老神仙,在下衛星樓,今日是來向老神仙討教幾個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