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文應見狀,拉過小二道:
“這位小哥,我們家公子可是你們洛府懷婉小姐新拜的師父。
你且去與你家掌櫃的說一聲,好歹行個方便,不拘銀子多少。”
小二見他說的懇切,答應一聲,轉身又來找懷澤。
懷澤一聽此人是懷婉的師父,頓時嫉妒之心如焰火般燃燒起來。
別看這小子平素拈花惹草,擁歌狎妓,在他心裏也有一片白月光。
那就是出塵脫俗,有著冰肌玉骨的表妹懷婉。
若不是忌憚他大表哥懷亭與狄青的曝脾氣,早就對她下手了,如何還會等到今日。
忽聽小二說這位公子竟然做了他的師父,這還了得。
當下推開那幫濃妝豔抹的女子,來到大廳,仔細打量仁宗。
見此人年紀約摸二十出頭的樣子,生得眉清目秀不說,
舉手投足間還露著一股子儒雅的貴氣,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想著平日裏懷婉對他的冷嘲熱諷,又幻想著她與此人笑意殷殷的在一處相伴的情境,
心裏這火騰的一下,瞬間燃起有數丈高。一個邪惡的念頭打從心頭升起。
便踱著方步,來到仁宗麵前:“這位爺,在下是這逍遙樓的少掌櫃。
適才聞聽小二言說公子是我那懷婉表妹的師父,雖然‘顏如玉’酒所剩無幾,
您若是非要麼,也並非不可以勻一些出來。”
仁宗見他穿戴雖華麗,渾身卻散發著一股庸俗的脂粉氣息,
不由得下意識拿手在鼻孔處扇了扇道:
“如此,還要多謝少掌櫃的,不過銀子我們不會少付的。”
懷澤斜睨著他,一副傲慢十足的樣子道:
“自家人客氣什麼,二位能來我這小店捧場,就是給洛某麵子。
銀子的事倒不先急著說,二位不妨先品鑒一番。來呀,還不給二位爺上酒。”
不想小二剛要轉身,卻被懷澤一把拉了回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小二聞言,瞪著驚愕的眼睛,帶著一副不滿的神情,嘟囔著走了。
功夫不大,端著一把精致的雕花酒壺,外帶一摞銀杯,送到了仁宗麵前。
懷澤主動地給二位滿上,一個勁地勸道:
“這位公子既是表妹的恩師,我這個做表哥的理應代她敬你一杯。
來,請飲了這杯中酒。”
仁宗見他殷勤勸酒,也不好拒絕。
遂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咂咂嘴巴,覺得寡然無味。
不由得皺皺眉頭,兀自又倒了一杯。還是與之前範仲淹送與他的那壺滋味大相徑庭。
“掌櫃的,你這是‘顏如玉’酒麼?”
懷澤搖著扇子,翹著二郎腿道:
“我自家賣的什麼酒,自然是知道的。
再說了,你看我像是信口開河之人麼?”
仁宗點點頭,又倒了一杯遞與閻文應。
閻文應接過來一喝,頓時噴了出來:
“這哪是酒,分明是兌了水。”
懷澤故做一臉無辜地道:
“不可能啊,二位爺,您再仔細品品,這聞著酒香十足啊。”
就這樣,左品一杯,右品一杯的,一壺酒很快見了底。
此時的仁宗已全然沒了情致,示意閻文應結了銀子趕快離開。
小二走上前,小心翼翼道:
“二位爺,一共一千二百五十六兩三錢。
掌櫃的說,看在婉姑娘麵子上,那三錢就給您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