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禦醫聞言,不由嚇得一哆嗦,連連叩頭告饒,耳聞為首的老太醫道:
“官家息怒,非是我等醫術不佳,亦非是我等不盡心救治皇子,而是……”
言罷,偷看了一眼仁宗因憤怒而扭曲的麵龐,急忙低下頭去,不敢再言語。
此時的仁宗由於哀傷過度,眼睛裏滿是怒火,聞聽太醫如此言說,越發來了脾氣。
上去一腳將那個老禦醫踹倒在地,指責他厲聲責問道:
“隻是什麼?你莫不是想說我兒當死,對麼?即便要死,也要爾等一道陪葬。”
言罷,扭頭嗬斥宮裏的內監:
“你們也當朕之言是耳旁風那麼?還不與我都拉出去砍了。否則,朕連你們的腦袋也拿下。”
太醫們見仁宗下了死命,轉而向曹皇後求救。
曹皇後曉得仁宗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隻好拿太醫出氣.。
這時候要是忤逆了他,少不得連自己的後位都能連帶著被他盛怒之下廢了。
於是,拿胳膊肘懟了懟俞娘子,示意她開口替太醫們求情。
誰知這俞娘子本也埋怨太醫未能令自己的嬌兒起死回生,遂佯做悲傷過度,一下子暈厥過去。
曹皇後見狀,急忙召喚太醫近前施救。
過了片刻,俞娘子方才幽幽醒轉過來,少不得將嬰兒冰冷的屍身貼在臉上,大放悲聲。
仁宗哪裏見得了這一幕,便也與她抱在一處失聲痛哭,整個鸞翔閣裏簡直哀聲一片。
恰在此時,懷婉端著特意為俞娘子熬的滋補湯正好進來。乍聽到皇子歿了的消息,猛然間停住腳步。
手一抖,整個熱湯掉落地上。燙得她媽呀一聲,驚醒了正沉浸在悲傷中的仁宗。
奈何此時的他雖心係懷婉,畢竟剛剛經曆喪子之痛,實在無法將關注點傾注到她身上。
曹皇後見狀,緊忙關切地扶起她,吩咐太醫前來診治。
懷婉望著滿眼淚水的仁宗,心裏不知怎的,竟有一股欲將其攬在懷中撫慰一番的衝動。
無奈,滿屋子除了各宮娘子,便是宮娥、太監,隻好瘸著一隻腳,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出去。
宮外的洛懷川正忙於選美大賽之事,聞聽消息時,已是三日之後了。
遂急忙備了自己研製的燙傷膏,進宮探望仁宗與懷婉。雖說僅過了三日,仁宗卻已憔悴的不行。
聞聽洛懷川來了,可算是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急急讓張茂則將其迎了進來。
洛懷川見他麵色蒼白,心神不寧,不由暗道:
“如今西夏獨立在即,雙方大戰一觸即發,似他這個樣子,豈能料理好朝政?
既然他對我信賴有加,何不尋個托詞,寬慰其一番呢?也好就此令其知曉一些事情。”
想到此處,遂出言安慰道:
“官家,大皇子與你的緣分僅限於此。如今他已去了西方極樂世界享福,官家又何須如此悲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