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麝香之事你可推脫得一幹二淨,那你哄二夫人吃下牡丹蜜餞,又喝下牡丹花茶又如何解釋?
夫人打理著左家藥鋪,怎會不知這牡丹花有行氣活血之效,極易使腹中胎兒小產。若非故意為之,實在尋不出旁的解釋。”
洛懷川走出來,背剪雙手,望著宋夫人質問道。
宋夫人一時被問得啞口無言,但她畢竟也是時常拋頭露麵之人,當即腦筋一轉道:
“我隻是打理藥鋪,又不是抓藥的夥計,更不是什麼瞧病的郎中。那日房家送這些東西時,不也未言明孕期的女子不宜麼?”
左老爺聞聽他巧言善辯,登時氣得一拍桌子道:
“府裏誰人不知你素與綺羅不合,怎地無事反倒獻起了殷勤呢?”
“喲,老爺這話怎說的,拋開我二人同侍一夫不說,她好歹也是老夫人的幹閨女,咱的幹妹子。
生孩子如此大的事,我這當大房夫人的如何能不盡心照顧呢?”
言罷,眼珠一轉道:
“不對呀老爺,這熏香蜜餞皆是二夫人嫡親的妹子親手製的,你怎地不問她,如何單單像審犯人一樣將矛頭指向我呢?”
江蘺正看著左老爺如何處置大夫人呢,忽聞她竟將髒水潑向自己,不由回懟道:
“你少在這血口噴人,牡丹香乃我親手所製不假,裏麵斷不怎會有麝香。試問,我會蠢到去害自己的姐姐麼?”
宋夫人一撇嘴道:
“哼,那誰曉得。保不齊你與你姐姐二人一道合演了一出苦肉計,無非是為博得老夫人的同情,以此坐上大房的位置。
不然你這未婚女婿如何如預先知道的一般,早便備好了一應用具?”
一旁逗著孫子的老夫人見大兒媳越說越不像話,不由拿拐杖在地上點了三點,嗬斥道:
“你給我住嘴,平日在府裏驕橫跋扈也就算了,今日竟當著貴客之麵如此丟人顯眼,還不回你屋呆著去。”
宋夫人受了訓斥,氣哼哼轉身走了。老夫人緊忙吩咐下人為洛懷川看座獻茶,再次殷殷感謝,端的是百般真誠。
江蘺瞅準機會與老夫人言道:
“老夫人,適才的情形您也都瞧見了,姐姐若再繼續留在府裏,我這做妹妹的實在難以安枕。
娘好不容易與她相認,決不允許旁人隨意欺負。您看這樣可好,不如由我們暫時將她接到家中照看如何?”
老夫人聞言,麵色頓時尷尬起來,麵現愧色道:
“老身曉得你與姐姐姊妹情深,然綺羅畢竟是左家的二夫人,這要是傳揚出去,我這老臉可往哪擱。
你娘雖對她有生育之恩,老身這幾十年也從未把她當外人撫養。你且放寬心,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江蘺還欲為姐姐言語幾句,無奈卻被不願惹事的房嫂攔了下來。
這時,下人來報說二夫人傅綺羅醒了。洛懷川拍拍江蘺的肩膀道:
“家姐之事交與我好了,放心,這口氣我替你出。準叫那大夫人跪在綺羅麵前磕頭認錯。”
江蘺望著他堅定的眼神,始才跟著老夫人前去探望姐姐。
洛懷川趁著母女二人不在,遂對左老爺道:
“雖然我未與江蘺成婚,然彼此關係已定,照例該尊稱你一聲大姨夫才對。既然是一家人,我也不與你講兩家話。
過幾日我便帶著房嫂一家返回京城了,留著二夫人孤身一人在此地,委實放心不下。”
“哦,你們都要離開這裏麼?我與綺羅還商議著要將嶽母接來府裏幫著照看麟兒呢。”
“哦,此事你與老夫人可全然做得了主?還是需與你那位大夫人商議?”
左老爺聞言,尷尬地點點頭道:
“主倒是做得,不過、不過總要與大夫人知會一聲才行。”
洛懷川聞言,心裏這個氣呀,就差拿手指點著他的額頭痛罵了,考慮到畢竟是在人家裏,遂忍了忍道:
“你這位夫人先是明著奉承老夫人,暗地裏派人毀了房家花圃。是我花了大把的銀子,令堂的壽宴方得如期舉行。
之後又發生二夫人早產之事,明眼人一看便是她所為,卻又被她幾句話搪塞過去。
適才我問伺候二夫人的丫鬟,她言說今夜附近的郎中與穩婆竟一個也請不到,你不覺得匪夷所思麼?
若非我略通岐黃之術,二夫人母子早便命喪黃泉了。”
左老爺被他一說,登時驚得直冒冷汗:
“我明日即派人暗中調查,若果真是夫人所為,我必向她討個說法。”
洛懷川冷哼一聲道:
“我看未必,瞧她適才的樣子,哪裏有將你放在眼裏的意思?你又有哪點能壓得住她?照此以往,保不齊她會對小少爺下手,屆時我怕你即便是哭,皆尋不到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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