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善寧上車後,開口說:“我知道……”你厭惡我,順路搭個車,我會給你車費。
可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忽然揚出:
“抱歉。”
陳善寧有些懵。
啊?她聽到了什麼?
她扭頭看去,就見宗厲那張立體威嚴的麵容嚴謹認真,好像比以往多了一抹……柔和?
而且他在看她,那目光很深沉……
宗厲看了眼她身上的傷,脖頸處的傷痕很深,是真的下了狠手。
纖細的胳膊上條條劃痕,也是觸目驚心。
他吩咐林寒:“去醫院。”
陳善寧卻說:“不去醫院。”
不想去醫院。
小時候沒人送她去醫院,長大後她已經不需要去醫院。
她問:“有醫藥箱嗎?”
宗厲伸手打開儲物處,拿出醫藥箱遞給她。
陳善寧在裏麵翻找需要的東西。
但奇怪的是,頭有些暈,人昏昏沉沉的。
是那酒……
香檳塔做展示用,裝的全是用劣質酒精勾兌出來的酒,度數很高,勁很猛。
她微微搖了搖頭,保持清醒,拿紗布蘸取碘伏,為自己擦拭身上的傷口處灰塵、汙漬。
從纖細的胳膊到腿,到腳……
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酒精的作用,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最後,處理脖頸處的傷。
可是她沒有鏡子,看不到。
眩暈感還越來越重。
身體好像搖搖晃晃。
她不知道傷口到底在哪兒,也不知道哪兒需要清理。
拿著蘸了碘伏的帕子,在脖頸處的傷口抹來抹去。
碘伏順著她皙白的脖頸流下,滾落入那白色的吊帶裙領口……
男人眸色暗了暗。
陳善寧摸索傷口間,忽然……
一隻大手拿走她手中的帕子。
有巨大的陰影籠罩而來。
陳善寧抬眸,就見宗厲寬闊的身形朝她俯身靠近。
鼻息裏,滿是他威嚴逼人的氣息。
“別動。”
聲音暗沉,與生俱來的嚴冷,不容抗拒。
陳善寧愣在車座上。
然後……
脖頸處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
是男人拿著帕子,輕輕為她清理傷口。
車廂的空間十分逼仄,抬眸就是男人立體深邃的麵容。
兩張臉隔得很近很近。
好像有屬於他清冷的氣息灑落在臉上。
那處理傷口的動作,好像很溫柔很溫柔……
是喝醉了嗎?
她竟然看到宗厲為她處理傷口?
一定是醉了,在做夢。
可是怎麼能做這種夢?
情情愛愛都是假,國家繁榮才是真。
智者不入愛河,建設美麗東國。
“離我遠點。”
她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臉上,想把男人拍開。
宗厲偉岸的身形頓時僵住。
前排的林寒:!!!
趕緊升起隔板。
他什麼都沒看到!
而陳善寧揮完巴掌後,滿足地閉上眼睛入睡。
她要重新做個夢,做個沒有男人的夢。
身形單薄的她就那麼靠在車椅上,迷迷糊糊睡去。
即便睡著,如詩意般的眉心也微微皺著,滿身的傷還格外顯眼。
空氣裏,有明顯的酒味。
宗厲冰冷的麵容沉了又沉,最後漸漸沉緩下來。
繼續為她處理傷口。
車子行駛到陳家大門停下。
陳善寧身上的傷全塗抹好藥膏。
宗厲下車,將車內的陳善寧抱下來。
這一次,他抱著她往後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