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禹接到報案的消息後,立即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
凶手在把作案間隔期說短,再這樣下去,天知道還會有多少受害者。
他知道自己視作偶像的白仵作,已經住回了寒王府,當即馬不停蹄的趕過來,除了想把消息傳給穆景寒之外,還想說服他同意白柒柒參與破案。
畢竟,他對天罰是真的束手無策了,以白柒柒的膽識與驗屍手段,說不定可以打開新的突破口。
想到這,他硬著頭皮迎上穆景寒冷戾的眸光。
“王爺,剛才的天罰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死的還是素有賢臣之稱的前太子太傅大人。”
穆景寒微怔,這才卸了力道,強行壓下想弄死白柒柒的情緒。
“老太傅死了?”
白柒柒捂著被掐出新印記的脖子,同樣略感詫異。
原主的記憶裏,有老太傅這麼一號人。
他是前太子的啟蒙老師,為人節儉樸素,東臨遭遇大旱的時候,他開倉濟民,最後與百姓一起啃樹皮樹根度日,因此博得了一個賢臣的美名。
這樣一個無私的老好人,居然死了……
沒等她繼續往下想,宗禹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老太傅是在菜市口遇害的,他像個提線木偶一般,渾渾噩噩的走到斷頭台處,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身上的衣袍褪下,工工整整的疊放在一邊,隨即手握匕首,一邊念叨皇上昏……昏慵無能,天降責罰警示,一邊從自己的額頭處劃下,經過鼻梁、脖頸、心口……”
說到這裏,宗禹倒吸了一口涼氣,視線落到白柒柒的身上,發顫的問出一句,“姑奶奶,你應該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吧?”
“他想要把自己的整副人皮扒下來?”白柒柒的眉頭頓時擰成一團。
一想到那種扒皮的血淋場麵,縱使是在屍山血海裏打過滾的穆景寒,也是忍不住的心尖一顫。
宗禹的臉色白了幾分,臉上的驚恐久久不散。
“我十四歲入行,做了整整十年仵作,這樣史無前例的案子,我當真是無能為力了。”
穆景寒沒有再猶豫,他大手一揮,“走,去看看。”
臨走前,他不忘冷冷的掃視白柒柒一眼,“你欺壓瑤兒之事還未完,識趣的,你自己跪到主院去求原諒。”
白柒柒似笑非笑的站在原地,“我怎麼覺得,你會先求我?”
她不傻,看得出宗禹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已經被案子嚇破了膽,根本無法給予穆景寒幫助。
而她——是穆景寒最後的希望!
果不其然,宗禹叫住了邁步離開的穆景寒。
他哭喪著臉道,“王爺,還是帶上白仵作吧!眼下百姓們都在議論宮中的那位昏庸無道,再不證實天罰是人為,這天下可就要大亂了呀!”
穆景寒的腳步一頓,“本王是想抓住凶手,替母報仇,天下大亂與本王何幹?”
白柒柒注意到穆景寒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冒出絲絲寒氣,沒有一絲與皇帝的父子情。
雖然他母親承妃是第一個死在天罰之下的受害者,也是天罰的開端。
但是,身為異族公主的承妃在世時,皇帝為了她冷落後宮、連早朝都不上,甚至一度想改立他為太子。
這麼大的恩寵,他不僅沒有領情,反而透出一股厭惡,當中,肯定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