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姨娘淒慘一笑,“連他都不幫我了,我還有什麼好反駁的?是,是我教唆他帶走靈兒,可我隻是讓他別讓靈兒回到宗府,並沒有讓他殺害靈兒,是他在與靈兒的爭執間自己起的殺念,甚至連太子的吩咐都顧不上,就那樣在氣頭上捅死了靈兒。”
“曾荷……”陳掌櫃被她反咬一口的話氣得不輕,“我替你隱瞞了那麼多事,在你落難的時候,恨不得代你死,如今我隻是想要護一護自己的家人,你便想對我趕盡殺絕麼?我待你的那顆心,連你一句好話或者一陣沉默都抵不過麼?我真是瞎了眼,竟會將你視做白月光,一直掏心掏肺的與你好到現在。”
“你瞎了眼?我才是瞎了眼的那個,原來這麼多年的相處,我竟連你那個隨意娶進門的正室都不如?當初說好的,你娶她入門,隻是為了留個血脈,在你眼裏,我終究還是比不過你的血脈,早知道你如此的靠不住,當初我就不該與你在一起,我踏踏實實的在府裏做個妾不好麼?你憑什麼招惹了我,又要拋下我?”
說到這裏,曾姨娘猙獰的碎了陳掌櫃一口,隨後轉回頭,如個瘋婆子般看著白柒柒。
“既然他不想我好過,那我死也要拉他一家子陪葬,你給我聽著,太子介入了靈兒的事後,便握著我與他的把柄,我負責從老爺那探聽一些朝堂消息,包括誰來過府裏與老爺會麵,都會傳達給太子,但我不能直接見太子,所以一直是他在中間遞話,太子謀反忤逆,有我的一份罪,自然也有他的一份罪,抄他滿門實在是太淺了,你們就該誅他九族,絕不姑息。”
“曾荷,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不也是薄情的男人?我們彼此彼此。”
白柒柒看了穆景寒一眼,不禁與他麵麵相覷。
這一場鬧劇。
陳掌櫃與曾姨娘從袒護到撕扯,變化之快,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陳掌櫃對曾姨娘的愛,隻是稍稍的變少了一點點,曾姨娘便擺出了一副要拉著他下地獄的架勢,不可謂不自私冷血。
但他們的變化,對白柒柒而言,並沒有太大的觸動。
早在知道事情始末開始,她就預料到了兩人會走到這一步。
想到這,她冷冷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掃過,“你們想要的死個明白,我已經做到了,來人……”
她揚聲,在暗衛進入會客廳後,立即下令道,“將他們二人帶回錦衣司發落。”
“是。”
她知道宗丞相將兩人交給她處治的意思,就是不想髒了宗府,髒了他的手。
而將兩人帶回錦衣司,是目前而言最好的選擇。
聽到白柒柒的話,陳掌櫃絕望的垂下頭。雙腿一軟,險些一屁股坐倒下去。
曾姨娘卻是一副精神亢奮的樣子,她泄憤般朝屏風裏麵大喊。
“宗知承,你就是個沒種的,老娘給你戴了綠帽子,你卻連老娘的麵都不敢見,你除了殺老娘,你還能做什麼?你什麼都做不了……”
隨著暗衛將兩人帶離,曾姨娘的聲音還在會客廳裏回晌。
直到暗衛將她的嘴巴捂住,整個世界才清淨了下來。
宗禹將屏風徹下,屏風那頭的宗丞相臉色發白,嘴唇不停的哆嗦,似乎想說些什麼,卻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