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上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紅牆白瓦的房屋樓宇被紅綢裝飾一新,從前廳經小花園到主院的一路上左右兩邊都擺有彩紋托盤的壽桃,經過的賓客可以隨意取用。
這個季節根本沒有水蜜桃,這些壽桃其實都是麵點,是蘇二丫早就吩咐下來,叫人準備的。看上去和普通的鮮桃並無兩樣,青粉圓潤,但一口咬下去卻是綿軟的,入口即化,帶著一絲奶油的香味,還帶著幾分水果的清甜。
壽桃意頭極好,受邀而來的一種賓客都對這壽桃讚不絕口。老祖宗也滿意極了,臉上漸漸堆滿了笑意,前幾日對蘇二丫的不滿似乎又漸漸淡忘了。
蘇二丫也不全是為了討好老祖宗,這壽桃今日大受讚賞,蘇家的壽宴之後,甜不語又多了一項極為賺錢的生意。
院中紅綢鋪地,紅梅點綴,穿著清一色白底紅紋長袍的蘇家下人們,在周大總管的指揮下來來往往,二十三桌酒席已經基本準備完畢。
自從蘇二丫帶著容珩進了院中,就有許多目光落在了他二人身上。
容珩穿著一身象牙色的長袍,胸口繡有祥獸騰雲圖,領口別著一串毛茸茸的狐狸毛領子,襯得他臉頰越發膚白似雪,雙眸如同含著水似得。
今日請來的大多是寧遠城的權貴,或者是蘇家生意上有往來的客商,沒有不認識蘇二丫的。卻沒有幾人見過蘇家的姑爺,容珩。
坊間傳聞,蘇家姑爺是天仙一般的美人,所以蘇家大小姐才對他疼愛有加,終身不肯納妾。這世間女子,又有幾人肯承諾永不納妾的,更何況蘇家這種重利薄情的商賈人家,蘇大小姐這般作為,令寧遠城所有待嫁的男子都對蘇家的姑爺羨慕起來,更激發了人們對蘇家姑爺的好奇心。
但看蘇二丫對容珩一副母雞護雛的樣子,這些賓客又不敢輕易上來搭話,蘇家的這位大小姐,平日裏對誰都是笑臉迎人的,做生意也以和為貴,但若是碰到她的底線,保管你死到臨頭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毫無疑問,蘇家姑爺容珩,就是她的死穴之一。
如今蘇家姑爺有了身孕,若是他們還敢不知死活的上前搭話,讓蘇家姑爺站的久了,說的累了,估計蘇大小姐會毫不客氣的籌劃起捏死他們的相關事宜。
宋瑾言也在席中,他是蘇家的親戚,又是寧遠城和蘇家齊名的大富商,自然少不得出席這樣的場麵。他送上的禮物,也極為搶眼,是一尊足有半人高的青白玉的觀音像。如意坐姿,神態安詳,衣紋雕琢細膩流暢,麵部表情極為傳神,聽說是京城名師的作品。玉色晶瑩剔透,白中透著一絲清亮,在日光下覆著一層淡淡的光華,如同佛光乍現。
如此佳品,在蘇家老祖宗眼裏,卻沒有多少驚喜,仿佛對這些玉石珍寶都稀疏平常了。
宋瑾言也不過是走個過場,陪著老祖宗隨便說了一會子話,就先入席了。
蘇二丫見他在場,就拉著容珩和宋瑾言坐在了一起,她是蘇家的現任家主,若是一直不出麵應酬,也實在說不過去,隻好先把容珩放在宋瑾言這裏,讓他暫時照顧一下,自己去老祖宗那邊呆一會。
“我若是不回來,別輕易吃東西,肚子餓了,先喝點如初帶著的珠胎果的果汁。我去去就回。有什麼不對勁的,叫宋瑾言派人來找我,如初可千萬不能離了你的身,聽話……。”蘇二丫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遍,這才從容珩的腰間把手抽了回來。
容珩好笑的瞪了她一眼,瞧她說話的語氣,分明是把他當孩子了。
以前可都是他在照顧蘇二丫,而且他還年長她好幾歲呢……可是這些話又這般貼心燙慰,讓他繃不住臉想笑出來。
宋瑾言瞧著眼前這一對小夫妻,黏黏膩膩,唧唧歪歪,臨走還不忘甜言蜜語的咬咬耳根子,實在紮眼的很。忍不住蹙起眉毛,斜眼瞪著蘇二丫,口氣不忿的說道:“憑什麼我的小廝就得任你使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