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清咳一聲,把賓客們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她這裏。
“既然明智大師已經贈了一串佛珠以解此劫,蘇家定能借大師吉言逢凶化吉,母親大人也一定會長命百歲身體康健的。”
蘇夫人這番話,看似是在幫蘇二丫和容珩“解圍”。實際上是把容珩坐實了明智大師口中的“邪患”之名。
蘇二丫側目,對容珩安撫似的一笑。在桌布下,握緊了容珩的手。手心炙熱而溫暖。
容珩回應著她,點了點頭。那些子虛烏有的“邪患”之說,蘇二丫不信,他就也置若罔聞。隻是肚子裏的這個小家夥,方才動彈了一下,害他差點疼出聲來。
蘇二丫注意到他臉色變了一下,小聲問道:“小包子又鬧你了?”
容珩抱著肚子,嗯了一聲。
蘇二丫小聲的哼笑了一聲,說到:“這小家夥真沉不住氣,再等會……。”
再等會,好戲才剛要開演呢!
阿玨躬身問老祖宗說道:“主子,開席嗎?”
老祖宗頷首,說到:“開席吧。各位請上座。”然後特別拄著拐杖給明智大師讓了一個位置,說到:“大師請上座。”
蘇二丫正和陸巡撫相談,一聽說開席了,便回頭囑咐如信道:“去吧姑爺吃的羮肴端上來。”
如信應了一聲,轉身離去了。隔了片刻,她急慌慌的端著一隻白瓷盅回來。如信打開菜肴的蓋子,露出裏麵紫紅色的雞蛋羹,這雞蛋羹是混了珠胎果做的,色澤奇特,做的極為精致,香氣撲鼻。但裏麵的雞蛋羹已經被人偷吃了大半,像是有人用湯勺挖了一次,覺得挺好吃,又挖了一勺似得。
“都怪小的不好,沒把姑爺的雞蛋羹看勞了,也不知是叫哪個貪嘴的小鬼給偷吃了。”
陸巡撫笑道:“真是奇了怪了,用珠胎果做的羮肴,也會被人偷吃。”
一般主子麵前得臉的小廝都會在開宴之前在廚房裏偷吃點,墊墊肚子。雞蛋羹是用較為大份的白瓷盅做的,上菜時會換成小碗,所以吃掉一些不礙事。奇怪就奇怪在,有人會吃不出珠胎果的苦澀,不知不覺的吃了大半。
隻有懷孕之人吃珠胎果才會吃不出苦澀。能進出蘇家廚房的又隻有蘇府的下人。蘇府的下人居然做出如此苟且之事,珠胎暗結。而此事被陸巡撫有意點出,無異於是叫蘇家麵上難看。
蘇二丫聞言,也不禁動怒了,厲聲道:“這雞蛋羹到底是誰吃的。”
蘇夫人捏緊了拳頭,麵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怪不得蘇二丫剛才淡定自若,原來是就等著這一茬呢!
如果蘇家另有人懷孕,那明智大師所指的那人就不一定是容珩了。
蘇夫人眼皮跳了一下。她怎麼覺得,今日之事,蘇二丫早有安排。
果然,阿沁站了出來,支支吾吾的說,阿玨剛才幫老祖宗試吃的時候,在廚房裏吃過這蠱雞蛋羹。還說這雞蛋羹今日做的特別好,專門盛了一小碗,放在老祖宗的位置旁邊呢。
老祖宗聞言將阿沁所指的湯碗掀開蓋子,嚐了一口,果然苦澀非常,是用珠胎果做的。頓時怒不可赦,氣得把那瓷碗的蓋子用力往阿玨的腦門上一砸,因為用力過大,險些從位置上栽倒下去。
阿玨被砸破了腦門,鮮血從傷口流出,迷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他急忙跪倒在地意圖爭辯,卻被雨夫人一個嘴巴子打的連話都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