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物女(一)(1 / 2)

朱雄本是聶耳國人,在麟功聖人西討黎越時降於大玄,他本名叫赤兀錫爾哈,後來在大玄國因屢建軍功,一路官升至都尉,幹脆改叫大玄名朱雄。

他雖然不是修行者,隻是一先天武夫,但在戰場上卻能一人力敵數十甲胄,隻是武者雖然也有四境,但在修行者麵前卻仍然是一凡胎,不過爾爾,因此這世間才會有如此多人對修道趨之若鶩。

朱雄沒有其他嗜好,唯一好的便是美色,如今娶了兩房妻妾仍不滿足,常來教坊司中狎妓,往往都要二鳳共侍一龍。

今晚是畫舫遊行,紅袖招新晉頭牌薛姑娘露麵造勢的日子,因此這朱雄自然早早到場。

畫舫二層的左側席位上,坐著的便是這位朱都尉。

隻見此人孔武過人,筋肉虯結,八月底的天氣卻還袒露著上身,露出傷痕交錯的赤色腹背,須發極其旺盛。

朱雄兩側都沒有人落座,在場的都自命為風雅之士,沒有人願意和這莽夫為伍,但這也不妨礙他尋歡作樂。

隻見朱雄一左一右依偎著兩名姿色上佳,身段柔軟的倌人,麵前更是擺著滿滿一案肉食。

他是武者,修行的拳法最耗氣力,據傳朱雄一頓食肉十斤,用飯兩鬥。

揉捏了半晌倌人身子,那位薛頭牌終於出現,去往畫舫之頂撫琴奏樂。

朱雄聞見頭牌身上的幽香,隻覺得小腹發熱,心中燥熱難耐,掐著倌人窈窕豐臀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了些。

“咿呀,官人您好大的氣力,掐的奴家痛。”

倌人的聲音嬌滴滴的,朱雄聽的那是心猿意馬,當下邪邪地一笑,在那豐臀上拍了兩下,兩口喝幹壇子裏的酒,隨後就喊著正在招呼各個有錢老爺的鴇母。

“老鴇!快去收拾一間,我要讓這倆娘子試試咱的棍法!”

鴇母聽見朱雄的叫喊聲,心裏連罵了數句潑才,隻因為這朱雄夜夜狎妓,往往月初領了俸祿沒幾晚就在女人身上敗光了,等下個月領了俸祿又繼續來狎妓。

況且這武夫都尉也不像那些有錢官人,難以伺候也就罷了,還沒幾個賞錢,教坊司裏一般姑娘也不願意服侍他,隻有孟薑和孫娘這兩個最下賤的願意為幾十錢糟踐自己身子。

偏偏這朱雄雄風駭人,又喜歡虐妓,前幾個月孟薑和另一個賤倌錢娘一同服侍朱雄,錢娘活活死在了床榻上,孟薑命硬,休養了幾個月身子竟然又好了,此後更沒有人敢服侍朱雄。

這種賤倌的命自然不值錢,教坊司用草席卷了錢娘就埋在了城外。

“哎呦,朱都尉還是這麼性急啊,咱家這就讓小廝去收拾一間淨房來。”

鴇母賠著笑臉送這個瘟神進了內艙去挑選臥榻,而這時堂中的官人們才敢紛紛議論起朱雄這個醃臢潑才。

這個都尉離開後,其餘官人摟著姑娘們笑罵一陣,又繼續賞風弄月起來。

由於畫舫上貼了錦雞喉符,因此薛姑娘的琴聲兩岸和畫舫中都能聽見,當下對這位薛頭牌的琴技不免又是一通讚賞。

“這薛姑娘的琴技可謂高山流水,不輸於三娘啊。”

交談間時,有經常出入教坊司的官人不禁看向珠簾幕布後隻露出影子的樂者,其中邵和兒的娘親邵三娘就在幕後伴奏。

還記得當年三娘在聖人祖廟前奏樂的人,也是一陣惋惜,如若當年三娘沒有懷上人種,如若登堂入室不看出身,當年宮廷樂師的選舉一定會有她一席之地,何至於淪落在教坊司內,清貧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