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清放下手中的木箸,敖靈便催促著苻拔將海碗木箸拿去井邊清洗了。
“敖靈,鋪子裏還有上山用的疏文和檀香嗎?”
“有,我去拿來。”
聞言,敖靈脫下了庖裙,起身去樺木櫃中拿來了一摞上山所用的疏文,還有一捧檀香。
李夜清從一摞疏文上麵取來一份,回道。
“不用這麼多,走個過場罷了,好歹你我可都是浮玉山的弟子。”
浮玉山有三位真人,是謂之掌教、掌經、掌丹。
三位真人之下就是祭酒,綱文,道藏,授課,都講等諸多職位,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李夜清身份特殊,自拜入浮玉山始,便是由掌教真人親自授法賜名,此後雖然鮮少與其相見,但自己一人修行倒也自在。
而敖靈則是被掌經真人收做記名弟子,準許她在山下修行,但是那幾年李夜清和她總是倒賣浮玉山的經文,常常氣的那位掌經真人吹胡子瞪眼。
等符拔清洗碗筷的間隙,李夜清幫敖靈將經抄居屋外簷下的物件都收拾了起來。
臨出門前,敖靈站在經抄居前,輕輕地闔上了兩扇木門,將鎖仔細掛好。
走在雲浮大道的街市上,敖靈取出一遝厚厚的銀票,遞給了李夜清後說道。
“李夜清,這是這幾年我攢下的銀票。”
“不得了喔。”
李夜清接過那一遝厚厚的銀票,粗略數了數銀票,大約在八百多兩這樣子。
可雲浮大道下檀香經文等物件兜售起來不過十五六錢,真不知道這幾年敖靈是怎麼攢下這麼多家當的。
或許是看出李夜清心中所想,一旁拖著行李的苻拔回道。
“你不知道哇,敖靈她可是天天給人家大戶抄寫經文,抄多的話,一天也能有一二兩,不然光靠那小鋪子哪兒能攢這麼些。”
聽到這些的李夜清有些詫異,他將那摞銀票放回了敖靈的手中,笑道。
“那可得好好收著了,可別弄丟了。”
敖靈拿過銀票,小心翼翼地放回苻拔拖著的包袱裏道。
“都是幫你攢著的,你不是老說要去其他地方開一間文墨齋嗎,這些銀票就是以後我們開鋪子用的啊。”
李夜清揉了揉敖靈的頭發,她倒是一臉受用,可嘴上卻還是說著沒大沒小之類的話。
“對了敖靈,你被龍君罰在大玄國調理水運,也不過十年吧,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東海的雲螭?”
見李夜清問自己什麼時候回去,敖靈立馬鼓起了臉來。
“怎麼,嫌我煩了?現在就想讓我回去了?”
而一旁的苻拔恰到時機的補充了一句道。
“也可能是嫌你老了。”
但隨後,它的腦袋上就挨了敖靈結結實實地一拳。
李夜清聳了聳肩,回道。
“沒有,我就是想,如果敖靈你能在大玄多呆些時日就好了。”
聞言,敖靈一把拉過李夜清的右臂道。
“好啊,反正我才不想回雲螭呢。”
一路談笑間,他們走過了停在雲浮大道旁的玄衫木車前。
桃夭夭,塗山雪和白澤也早已經在車駕旁等候著。
敖靈見到桃夭夭,立馬上前抱住了她道。
“夭夭姐!這麼多年,你都不來雲浮街看看我。”
桃夭夭笑著捏了捏敖靈的臉道。
“怎麼會呢。”
而這時,敖靈也注意到了一旁的塗山雪,她眯著眼睛看了看塗山雪那狐族特有的狹長眼眸道。
“青丘的狐狸?夭夭姐,這是誰?”
對此,桃夭夭向敖靈介紹了塗山雪的來曆,敖靈雖然點了點頭,但眼神裏還是透露著一絲警惕的神色。
“行了,該上山了。”
李夜清將斷劍霜降和浮生畫軸都懸掛在腰間,捧起上山所用的疏文和檀香道。
……………
走過雲浮大道,前方山霧朦朧,草木濕氣撲麵而來,林海間浮玉山的山門輪廓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