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快刀(1 / 2)

聽到劫生樓這三字,吳瑾之剛要端起茶盞的手也是一愣。

他出身庸都城的吳家氏族,雖然隻是旁係,但他在庸都城的這麼些年,自然也是聽過有關這神秘組織的事跡。

劫生樓是出自庸都城的一個暗殺組織,據說是開元聖人年間專替聖人鏟除異己的組織,而庸都城也臨近龍武關,經常有許多妖魔犯境橫行,聖人也不曾在庸都城設立玉衣衛,就在劫生樓中聚集了一批修行者,同時負責剿殺妖魔之事。

而後來,麟功聖人西逐妖魔出龍武關,大玄十二衛一直抵達桃止山下,蜀地的妖患也得以平息,而那流傳了百年的暗殺組織也被麟功聖人下令解散。

可劫生樓並沒有因此消亡,他們這幫人潛藏在幕後,依舊在替廟堂清理那些異己,同時也成了賞金殺人的組織,他們沒有舵口,也沒有多餘情報流出,故而連鎮西王也無法左右他們。

孫虞翻作為鎮西王府底下的司長官,之所以如此畏懼這個暗殺組織,是因為當年庸都城外懸空寺的一位修行者在庸都城中犯了大事,修行出了岔子而走火入魔的他連殺十數人。

那位修行者當晚清醒後就嚇得逃回懸空寺中,鎮西王因為懸空寺的緣故,一時間也拿捏不定主意,可就在第二天,劫生樓就在庸都城中散布了消息,要取那修行者的人頭,一開始並沒有當一回事,但在翌日清晨,那修行者就死在了懸空寺中。

能夠在懸空寺這修行聖地中悄無聲息的暗殺一人,這就足以看出劫生樓的恐怖。

孫虞翻用手背擦拭了額角冷汗,他端起茶盞一飲而盡後對麵前的吳瑾之說道。

“瑾之,此番到來確實是多有叨擾,而若沒有尊兄長的批糧關文,我也難以逃出庸都城,這一千石糧草是我做司長官這麼些年所積攢下來的,眼下朔州荒年,這些糧草雖然不多,但想必也能幫襯你一二,所以瑾之不必擔心有人查起。”

聞言,吳瑾之拱手回道。

“既然如此,在下便多謝了,不知孫兄準備去去哪裏安置?”

孫虞翻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看向窗外的景象道。

“或許是去臨近南海的雲州,那裏與妖族交好,且遠離庸都城和玉京城,我帶了些本金,屆時去了雲州就可改名換姓,做個尋常商賈,也算是體會另一番人生。”

“孫兄既有離官為商之意,那也是極好。”

吳瑾之為其續上一杯茶水,問道。

“不知孫兄準備何時動身?可要我派幾個兵卒護送你出朔州?”

但孫虞翻卻是擺了擺手道。

“多謝瑾之這一番好意,雖然到了朔州這裏應該已經無妨了,不過我既然是逃難之身,自然還是一人獨行更為穩妥,而我好歹也是武功練到了血髓的武者,用不著他人護衛,今夜我就動身離去了,在這之前就再借瑾之一頓飯食了。”

聽到這話,吳瑾之微微頷首,他笑著回道。

“孫兄不必客氣,今夜我就差人準備好一案酒食,定讓孫兄吃喝盡興,隻是時間倉促,我們這少時的同窗好友卻不能多敘談相處幾日。”

孫虞翻擺擺手道。

“瑾之有這份心,我就極為高興啦。”

可話雖然這麼說,但吳瑾之心中卻還是希望孫虞翻能夠早些離去,畢竟他和吳縉彧在清河縣所做的這些事情,也不能夠叫別人知曉。

距離陸吾複生隻差最後一道地氣,根據吳縉彧所言,那蜃妖集齊朔州地氣也隻在這幾日之間了。

—————————————————

清河坊街巷中。

此時已經到了午時正,下了大半日的濕冷陰雨也在這時停了下來,日光漸漸從墨雲中探出。

這般日光灑落的景象本應是尋常,可在這清河縣中卻成了稀缺,一時間街巷百姓們都紛紛撐開木窗,得以讓日光落在屋子裏。

李夜清站在街巷之中,他看了看那墨雲之間稍稍有些灼目的日頭,也將手中的油紙傘收了起來。

雨水順著屋子簷角滴答落下,像是斷線珠簾一般。

他走過這逼仄的青磚巷陌,印入眼簾的依舊是一條不大的小街。

這裏是清河坊的南市,可街道上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家鋪子開門掛晃。

李夜清本打算去柳折夫人所開的酒樓看看目前情況如何,但去後隻遠遠觀望了一眼,見也有些客人出入後便放下了心來,不曾走進叨擾。

今夜就該是他布置開始的時候,或許是因為今早見到的那神秘刀客的緣故,李夜清心中一直有些不太安穩。

沿著清河坊南市的街道走了片刻,一陣叮叮當當地打鐵聲吸引了李夜清的注意力。

瞧見那鐵匠鋪景象的李夜清不經走上前去,隻因為這間鐵匠鋪裏掛著的並非是尋常農具和炊具,而是一些刀槍劍戟,雖然大玄國民風尚武,可在這清河縣裏也不至於如此,但轉念一想,這或許是給清河縣衙門的那些兵卒們打造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