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拔?”
聽到這話的眾人都愣住了,雖然像李夜清那般對於誌怪之學極有鑽研者甚少。
不過玉衣衛作為經年累月與神道和鬼狐之事打交道的廟堂機構,因此對於一些罕見妖獸還是有所耳聞。
見眼下諸位都有些難以置信,但朱湧卻是肯定地點了點頭,他看向白色妖獸離去的方向道。
“那就是一頭符拔,玉衣衛中的誌怪冊中也曾有所記載,這是自人祖時期就生存於大玄境內的妖獸,其中額生獨角,仿若獅豹者也叫天祿,而額生雙角,形似鹿馬者,則稱作辟邪。”
聽到這一番解釋,再加之剛剛那白色妖獸輕易間就誅殺了已然破境的妖蛟,一眾玉衣衛也相信了那就是一頭罕見的符拔。
正說話間,那邊滄蕪山道中妖蛟所噴吐出的土黃色濁氣也漸漸消散殆盡。
宋蛻和寧峴崐騎馬帶著十數軍中精銳,穿過滄蕪山道,來到了眾玉衣衛的麵前。
馬蹄踩在因妖血而泥濘不堪的土地上,濺起了點點腥臭的泥漿。
宋蛻鬆開韁繩,翻身下馬後看向麵前這幅景象,不由得瞪眼驚詫。
隻見那頭龐大的妖蛟正癱軟在地上,渾身都布滿了傷口,鱗甲更是支離破碎,妖首受到重創,一半被生生踩爛,另一側的眼中全無生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蛻上前一步,喃喃開口問道。
“你們是如何誅殺這頭妖蛟的?”
聞言,朱湧回說道。
“宋都尉,這妖獸非是我們所殺,方才滄蕪山上突然出現了一頭境界極其高的白色妖獸,它與妖蛟搏殺數回後將其擊殺,而後就向著那邊離去了。”
說到這裏,朱湧指著滄蕪山道的另一側又補充道。
“我觀那白色妖獸模樣似獅若豹,且額生一隻如玉般的獨角,應該是傳聞中的大妖符拔。”
“什麼?符拔?”
宋蛻聞言難掩臉上驚訝神色,他怎麼也想不到,在這朔州地界上竟然還能見到這傳聞中的古時大妖。
但眼下,看眾人的神情也是如此,並且在滄蕪山道的對麵,他也聽到了那聲震天的獸吼,本以為會是有另一隻大妖現身。
這時,宋和也走上前來,將宋蛻的繡冬刀還了回去道。
“兄長,確實是這樣,在這畜生死後,它那妖丹中的妖氣引來了方圓千裏的妖物,還是那符拔喝退了群妖,我們才得以脫身。”
宋蛻接過宋和遞來的繡冬刀,將其插回了腰間的皮製刀鞘中。
宋蛻走到妖蛟的屍首前,用靴子踢了踢它的腹部問道。
“妖蛟的妖丹呢?”
王閭上前一步道。
“妖丹被那符拔吞食了。”
“這樣啊,好在蛟角沒有被破壞。”
宋蛻微微頷首,指著妖蛟對身旁的幾名玉衣衛下令道。
“你們幾個剝下它的護心鱗和蛟角,先帶回朔州城的玉衣巷中,其餘人隨我向清河縣進發。”
“是!”
處理了妖蛟之後,三個玉衣衛便返回了朔州城,而宋蛻等人則帶著玉衣衛和軍卒穿過滄蕪山,朝著清河縣的方向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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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縣外的曠野之上。
此時天上氤氳著紅霧蜃氣,正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白色妖獸正在曠野上朝著清河縣的方向迅速前進。
正如朱湧都尉所猜測的那般,這隻誅殺妖蛟的白色妖獸正是李夜清身側的那隻符拔。
符拔煉化了妖丹的妖氣,但這並沒有對它的境界有何提升,但是也補充了它虧空的一些妖氣。
本來它是留在清陵縣中的五通神神祠內救治那些因為妖毒入體的兵卒。
但是昨夜,李夜清卻突然用青蚨傳話至清陵縣,讓它趕往清河縣中。
符拔看著麵前愈來愈近的清河縣,以及那前方遮天蔽日的紅色蜃氣,不禁問道。
“李夜清你小子到底在做什麼,竟然用這蜃氣的幻像包裹住了整個清河縣。”
話音剛落,符拔就化作一道白色妖氣,迅速沒入了清河縣上方的紅色蜃霧之中。
………………
清河縣內。
這時的清河縣已經亂了套,濃厚的妖氣彌漫在大街小巷之中。
各式各樣的妖魔因為清河縣中聚集的地氣而被吸引過來。
整個天空都被紅色的蜃氣所掩蓋。
磅礴大雨中,雞腳婆婆在屋簷瓦頂之上蹦跳著怪叫,生有獨眼的妖魔正在追趕逃竄的街坊百姓。
在群妖肆虐中,有兩位帶著鬥笠的青年自雨中的巷陌中走來。
這兩人正是李夜清和來自蜀州劍閣的方小草。
李夜清按著腰間的霜降劍柄,同時向下拉了拉鬥笠。
雨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在簷角下幾乎連成了一道雨線。